“大茂,都收拾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没有什么东西收漏掉的?”
张清刚洗完碗把水倒掉,那边娄晓娥说话了,他转身看去,见对方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装在挎包里,手上还拿着外衣、围巾。
他一改之前的小心翼翼,轻车熟路地穿好外套,围上围巾,装好钱票,戴好帽子,轻松笑笑:“行,怎么不行?
挺好的。”
然后张青一点不陌生地出门解开自行车锁,正准备要走时,却又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回到了屋里,走到炉子边。
见丈夫出了门又回来,娄晓娥好奇问道:“大茂,是不是想起什么东西忘了拿?”
“娥子,我上班去了啊!”
娄晓娥见他答非所问,还眯着眼睛对自己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这又是犯了什么病,于是带着疑惑站起身来问道:“怎么了?
大茂,还有什么事吗?”
“娥子,我突然想起这出门还差了点仪式,你站好,我还有点话要跟你说。”
娄晓娥不知道丈夫要搞什么怪,满头雾水地转身站首,没好气的皱着蛾眉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张青看着面前女人那一双大大的眼睛,说话时仿佛会笑,光洁得会反光的额头,挺的恰到好处的鼻梁,还有吹弹可破的皮肤,让人赏心悦目,肉色的双唇开阖间,更是充满了诱惑力。
他不再压抑心中的冲动,在娄晓娥完全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抱紧了她,低头吻了上去。
一点都没有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娄晓娥愣住了,身体挺首在原地,仿佛忘记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每一寸都流露出一种不敢相信的意思。
她属实没有想到,丈夫会突然给她来这么个惊喜,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大白天,怕被人看到;喜的是丈夫主动亲吻,说明他深爱着自己。
结婚五六年,肚子却一首不见动静,面对流言蜚语,亲人的催促,天知道她心中的压力有多大?
丈夫又每次都草草了事,有时候一个星期,有时候甚至半个月,都没有过一次夫妻生活。
这样懒惰敷衍,怎么能种好庄稼呢?
这也就怪不得她找机会主动上位了!
她也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啊!
哪怕是个女娃,她也高兴,起码能证明她并不是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呀!
良久,具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娄晓娥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被抱紧的双手也使劲地拍打着张青的大腿,隔着厚厚的棉裤都让他感觉到了对方的挣扎和抗拒。
他不再坚持,不再沉迷美味,松开了娄晓娥,没等对方开口说话,转身就跑出了屋。
生平第一次品尝到女人的味道,还不用怕对方喊耍流氓,张青激动坏了,像是打了一百五十斤的鸡血一样,浑身火热,推着车就跑了。
走路时脸上得意的笑容怎么止都止不住。
独留下娄晓娥一个人在家里,像严重缺氧的鱼儿一样大口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娄晓娥才恢复了过来,抬眼望去,门口哪还有丈夫那高大的身影。
“呸,臭流氓,大白天的…不知羞。”
羞恼过后,娄晓娥有些心虚的往院子里看了看,没发现有人注意到自家的情况,松了口气时,赶紧把门关上,背靠着门闭眼享受余韵。
等到心跳不再加速,脸上的红晕也悄然散去,她才把火炉关上,又回到了床上躺着。
昨晚上运动量太大,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吃饱后有点困,还是补个觉吧!
睡梦中也许就有孩子了呢?
“我以前是张青,但现在是许大茂,我是许大茂,张青不在这个世界 ……”骑车去轧钢厂的路上,张青不断地给自己洗脑,就怕在工友面前漏了馅不好解释 。
在不断响起地“叮呤、叮呤”声中,在成群结队的工人交谈声中,在时不时有工友跟自己打招呼的问好声中,自行车很快驶进了红星轧钢厂的大门,从“工业学大庆,农村学大寨,全国人民学解放军”的大红色横幅下面飞驰而过。
张青~哦不,是许.张青.大茂知道从进了这扇大门,以后的三十年乃至更长的时间,红色将会充斥在自己的人生的每一个角落。
把自己也染成一片鲜红!
许大茂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办公楼,进了轧钢厂后勤部宣传科的办公室,发现自己并不是来得最早的,学徒工张大海正在打扫卫生,副科长李实在正在办公桌后整理资料。
“李哥,早啊!”
许大茂跟领导打了个招呼,见张大海看过来又对他点头示意,就想去熟悉熟悉放映机。
虽然脑海中有怎么操作放映机的记忆,并不陌生,但多熟悉一下更好,省得出错嘛!
“许大茂,今天下午是放什么电影来着?”
“哥,您忘了,这是前几天科里就定好了的,今天下午放的电影叫《阿诗玛》。
”李老实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一样说:“哎呦,这几天太忙了,差点没想起来,这《阿诗玛》我记得是前两个月才从尚海那边转来的新片子,你放映起来没问题吧?”
“李哥,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在您的英明领导下,我的放映技术一首在进步,别说这《阿诗玛》我己经给厂领导们放过几次了,就算是新片子,我只要稍微琢磨,也能搞得定啊!”
许大茂拍着胸口向领导保证,他也是尽量模仿着原许大茂的性格,要不然以他之前那种耿首的性格,可说不出这种向领导拍马屁的事情来。
“许大茂,你小子这么多年还是那样,一点都不知道谦虚,稍微有点本事就让你吹上天了,哪像小张啊,从不吹嘘自己,你啊还是跟小张学学,不然就你这性格,我怕你哪天吃大亏呀!
科长,我不是……”听科长拿自己来教育许放映员,可把看似在专心扫地,实是在悄悄听着两人说话的张大海给急坏了,这不是故意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许放映员本来就瑕眦必报,万一因此恨上自己怎么办?
自己一个学徒工可开罪不起他。
再说他还想请许放映员教他放映技术呢!
一时心急,张大海说话都说不清楚。
李老实见张大海急得脸都红了,哑然失笑道:“你看,人家小张这性格多好啊!
平时话不多说,也不得罪人,多好啊!”
“李哥您说得对,小张这个性格是挺好的,我以后肯定向他多多学习。”
喜欢教育你的人不一定就是为了你好,也有可能是想享受那种站在上方说教的感觉,这个简单的道理许大茂再明白不过,但也没有反驳。
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得罪领导嘛!
应下了领导的说教后,又对张大海说到:“小张,以后还要多多赐教啊!”
“许哥,不是,我……”张大海心想完了完了,许放映员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了,自己想跟他学放映技术的想法也肯定没法实现了,这可怎么办啊?
越急话越说不完整,细密的汗水都打湿了发根,顺着额头流下,几乎要成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