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折雪乔合沁的现代都市小说《一见钟情后,我被豪门总裁强娶了畅销书籍》,由网络作家“生啃包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霸道总裁《一见钟情后,我被豪门总裁强娶了》,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江折雪乔合沁,是作者“生啃包菜”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她的角色定位不应该是神秘莫测的可怕大姐姐吗?怎么江折雪直接一头扎进郑家?.谁也想不到,江折雪来到郑家的第一件事——上厕所。好在郑晚月家的卫生间也大得离谱,且数量足够多,江折雪和郑晚月并没有发生排队上厕所这种尴尬事件。郑晚月给江折雪指了一个卫生间的位置,自己转头去了另一个,分头行动,目标明确。膀胱好才是真的好......
《一见钟情后,我被豪门总裁强娶了畅销书籍》精彩片段
多亏了膀胱buff加持,郑晚月一路油门踩足高速狂飙,不到半个小时就平安驶入郑家府邸。
黑铁镂空大门缓缓打开,郑晚月矮下身,皱着眉看后视镜。
“好像甩掉了。”
“当然得甩掉。”
江折雪有气无力地打开车门:“你这是跑车,那是载了一车面包人的面包车,要是你连他们都甩不掉,可以直接把这车砸了。”
郑晚月:“你的比喻好有特色。”
江折雪:“谢谢。”
郑晚江就站在门廊外,她双手抱臂,一身修身的米色裙裤。
她胸前还是那块碧绿的翡翠无事牌,弧度好看的嘴唇涂着相当明媚的红色口红。
见江折雪二人走来,她唇边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挑染的卷发撩在耳后,风情万种。
江折雪直直朝她走来,面色沉静。
“江小姐,欢迎……”郑晚江仍然笑得风情万种。
然后江折雪直接越过她,走进背后开着门的郑家大宅。
郑晚江:?
郑晚月就跟在她身后,匆匆忙忙叫了一句姐,也龙卷风似的冲进家门。
郑晚江很迷茫,郑晚江很疑惑。
她的角色定位不应该是神秘莫测的可怕大姐姐吗?怎么江折雪直接一头扎进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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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想不到,江折雪来到郑家的第一件事——上厕所。
好在郑晚月家的卫生间也大得离谱,且数量足够多,江折雪和郑晚月并没有发生排队上厕所这种尴尬事件。
郑晚月给江折雪指了一个卫生间的位置,自己转头去了另一个,分头行动,目标明确。
膀胱好才是真的好,阿门。
麻利地解决完生理问题,江折雪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洗手,炸毛的头发随手顺了顺捋在耳后。
镜子下嵌了一圈暖光灯,照得周围的瓷砖都笼罩着朦胧的光晕,似乎不再冰冷。
她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瞳,精神还不错。
她最近在宣家的伙食实在太好,下巴都圆了一点,但眼底却有一点淡淡的阴影。
好消息是没这么掉头发。
这还是江折雪这段时间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己,平时洗漱时宣郁都在外面等着,她只能飞速地刷牙洗脸,如果时间太久,那家伙会扒拉在门口眼巴巴地盯着。
像是喜欢跟着主人上厕所的猫咪。
江折雪一愣,随后用力摇摇头甩掉这个想法,宣郁绝对不可以跟着她一起上厕所,听着就很变态。
就像她在宣家第一天想的,一起排泄这种事情不会出现在人类的社交礼仪上,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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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这个最紧急的问题,江折雪松了口气,简单地在一旁的烘干机把手烤干后,便走出卫生间。
正巧,另一边的郑晚月也刚刚走出卫生间,两个人面对面走近,然后并肩站在客厅,对着大门等待回来的郑晚江。
上完厕所,江折雪的脑子灵光很多,她忽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她一脸严肃地说:“你刚才的真心话撒谎了!你姐姐知道你来宣家吃饭。”
郑晚月神情非常镇定,似乎早有准备:“乔庭之又没问是哪一次,我姐的确不知道我第一次去蹭饭。”
这说的是银耳莲子羹那一次。
江折雪:“……你准备的好充分。”
郑晚月得意地勾起嘴角:“那当然。”
她得意的笑容消失在郑晚江走进来,见了姐姐,郑晚月乖乖低下头,手指却不老实地乱动。
“姐,人我带来了,你不能把我零花钱砍半。”
郑晚江神情古怪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要把你零花钱砍半?”
“不是赵秘书说,如果我不照做的话,你就会用最可怕的手段狠狠折磨我……难道不是停我的零花钱吗?”
“哦,当然不是,”
郑晚江轻描淡写:“乔阿姨给我支了个招,直接把你打包送去衡水复读高三。”
江折雪在心中暗暗咋舌。
郑晚月义愤填膺:“你们太狠毒了!”
“那就去相亲?万家和傅家的男孩子也二十出头。”
郑晚月:“……不了,我宁愿去衡水,知识改变命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豪门有自己难念的金刚经。
江折雪默默低下头,生怕郑大小姐把自己也一起打包带去。
毕竟大三的脑子和高三已经是天壤之别。高三的江折雪可以一个上午三张卷子,而大三的江折雪只记得自己一天要吃三碗饭。
她在心里默默反思自己的懒惰,但是深刻地三省吾身后,她觉得自己很好。
毕竟吃饭水平有显著提升也是进步,她在高中辛辛苦苦,每日头悬梁锥刺股,不就是为了现在能过上如此废物的人生吗?
比起踏踏实实艰苦奋斗后过上废物的生活,那还不如直接过上废物的生活,少走二十年弯路,直接当人生赢家。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成功人士专用粤语BGM在心中响起,让人心情澎湃。
江折雪脑子里浮现出各种成功企业家的经典拍照姿势,最后又莫名想到宣郁。
一想到宣郁也站在澳门葡京酒店门口,以赌王的同款姿势睥睨众生,江折雪实在忍不住笑。
见低着头的江折雪不知为什么笑起来,郑晚江微微惊讶挑眉,唇边还是一缕笑。
她刚进来没多久,门外便是一声沉闷的惊雷,滔天的雨水顷刻间便落了下来,雨声如注。
这场闷闭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空气也开始湿润。
郑晚江笑着看江折雪:“江小姐,这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
这不废话呢?她江折雪一个普通人,之前何德何能来郑家豪宅一日游。
尽管心中吐槽颇多,江折雪还是乖乖低头:“是。”
“上次邀请还是半个月前,今天太仓促,希望江小姐不要介意。”
郑晚江抬手指了指方向:“我们去小会客厅坐一坐吧,那里已经给江小姐准备了点吃食,江小姐可以休息休息。”
听了郑晚江的话,自知自己无法拒绝的江折雪从善如流,她抬腿就走,而站在一旁的郑晚月略微惊讶地看向自家姐姐。
“要去小会客厅吗?”
“嗯。”郑晚江应了一声,走之前用粤语轻声嘱咐,“你回房间,待会儿自己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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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郁跪坐在红色蒲团上,仰着头静静注视着垂目的观音。
窗外阴云密布,日光暗淡,房间内便更加昏暗无光,重叠的红布和流苏在地上落下粘稠浓密的影子,似有千万斤的重量。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菩萨供桌上两盏蜡烛摇晃着烛光,于是影子也幽幽晃荡。
宣贺来到这间供奉着神龛的房间时,宣郁已在白玉菩萨前跪了一段时间。
他站在门口双手插兜,垂眼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宣郁。
“她刚走不到二十分钟,如果想拦下来,完全来得及。”
听了宣贺的话,宣郁没什么反应,他仍然仰望着神情慈悲的菩萨,平静无波的眼睛里只倒映着烛火。
良久,他开口:“其实她不愿意留下来。”
江折雪走了,现在的宣郁看着实在情绪低落。
宣郁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你挖人家陵寝的时候也没管他愿不愿意。”
宣郁低下头,神情冷淡,并没有理会宣贺的揶揄。
嘲讽这种事情只有一来一回才有意思,宣贺感到无趣地撇嘴,换了一个话题:“有一辆车在尾随郑晚月。”
宣郁抬起眼:“是谁。”
宣贺似笑非笑:“那群老不死的东西。”
“呵,”宣郁闭上眼,嘴边是一抹冷笑,“他们倒是按耐不住。”
“是按耐不住,开了辆面包车就敢尾随。”
“你已经把他们处理了?”
“不,郑晚月小姐直接把他们甩了。”
宣贺耸肩:“我只是顺手把他们扣下来。”
“保证她们安全回到郑家。”宣郁没有睁眼,语气冷静。
“那当然。”
“你问出了什么?冲着谁来?郑家还是宣家?”
宣贺没说话。
宣郁睁眼:“死士?”
“是。”
“真下血本。”
宣贺笑了一声:“没拿到他们想要的,这群人回去也是死。”
很难相信,现代社会还会有死士这种东西。
所谓死士,身家性命都担保在雇主家,要么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要么是家人孩子的性命握在雇主手里。
若是被抓住,他们嘴里撬不出一个字,大多连审讯都等不到,早早咬破后槽牙内藏着的毒药服毒自尽,绝不会泄露一分和雇主有关的消息。
这些人大多是外籍的偷渡者,多数来自非洲或拉丁美洲,他们落地就是黑户,能干的买卖大多不干不净。
那群老不死的东西还活在封建社会的腐朽糜烂中,稍微靠近都能闻到骨子里那股腐朽恶心的气息,干出这种事情也不稀奇。
想起那些人,宣郁的眼底流露出几分嫌恶。
“你不好奇,郑晚江为什么找江折雪吗?”
宣贺忽然问。
“理由很多,我还在求证。”宣郁语气淡淡。
他只需要确定郑家不会对江折雪不利。
毕竟郑家也是当年那件事的参与者之一,他需要郑晚江的线索。
“这么多年,郑晚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她也按耐不住。”
这是难得的突破口。
宣贺只是笑:“郑晚江很想知道江折雪是谁。”
他绕着走到宣郁面前,唇边是笑,眼底却看不清情绪:“弟弟,我也很想知道,江折雪到底是谁。”
听了这话,宣郁神情一愣,眼里流露出迷茫。
他跪坐在红色的蒲团,身上笼罩着朦胧的烛光和阴影,肤色却是苍白的。
“我也不知道。”他轻声说。
宣贺一愣,他看着宣郁仰起头,神情迷茫地看着观音菩萨,像是在求询菩萨,又像是问自己:“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是她,我找了她很久……我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她呢?”
此时宣郁的眼睛像是一片漆黑的潭水,而在过去的很多年,宣郁都像一块剔透的冰,他不关心任何事情,学习或者研究全凭兴趣,这几个月在研究金融,下个月就着手研究古代文字。
宣贺看着自家弟弟现在的模样,感觉看到了十几年前,那个尚且年幼的小男孩。
他就是这样,病弱苍白,淡然冷漠,困在寺庙最深处的房间里,像是一潭没有生命的,无底的井水。
那时的宣贺也才十三四岁,能接触到的事太少,了解也寥寥无几。
那时的记忆黑暗且模糊,痛苦和憎恨却刻骨剜心,宣贺不想在此时提起,于是只是沉默。
宣郁缓缓垂下头,他闭上眼,深深吸入一口气,脊背如山脊隆起又下沉。
宣贺看着他,低声问:“那你什么时候去接江折雪?”
宣郁睁眼,一时没有言语。
这几天,他跟在江折雪身边,多少沾染了点鲜活的人气。
她最近看的是《西游记》,宣郁坐在一旁静默地翻着书,耳朵却认真听着。
孙悟空学了七十二变后,菩提老祖对他说什么来着?
他要孙悟空去哪儿?
孙悟空问:“师父你叫我往哪里走?”
菩提老祖答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从归处来,到归处去。
窗外一道冷白的闪电劈下,雷声闷响,雨声很快便倾泻如注。
在滂沱的雨声里,宣郁的目光幽幽如鬼火:“小菩萨和我从同一个地方来,无论去哪儿,她总是要和我回到一个地方。”
“我会带她回家。”
现在是夏天最盛的时候,樟树的枝叶繁茂,在夜晚的风里也簌簌晃动着,连带着栅栏脚下盛开的一大丛馥郁的玉兰都清新欲滴。
江折雪在车里坐了五分钟,左手侧车门又一次打开,刚才那个美丽的秘书姐姐坐在了她的身边,带来了一阵晚风里的玉兰花香。
“江小姐,由我带您去宣家宅邸。”
她笑容清浅:“学校那边已经为您请了假,舍友那边已经代您回复了信息,所有需要的衣物和日用品都已经为您准备好,请不用有任何担忧。”
她的声音也轻柔如晚风,汽车已经发动了,驾驶座沉默的司机尽责地看着前方的道路,甚至不敢通过目镜看一眼后座上的两个女孩。
现在他们没再限制她,江折雪便把车窗摇下一点,让一点凉风吹进来,吹散喉咙深处郁结的晕车感。
秘书姐姐的声音实在太温柔,以至于江折雪转过头看她时,嘴角都不自觉带上笑容。
多么美丽的一个女人,耳边圆月般的银耳环簇着指甲盖大小的翡翠,成色极好,像是被月亮捧着的一汪清泉,但月亮泉水都不及她本人馥郁美好,眼里藏着一汪秋水。
对着这样一个女人,除了她那周扒皮一样的老板,谁都愿意多善待她几分。
除非能看清她的本质,连带着看清她浅笑背后站着的巨大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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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折雪按灭的手机里,她“自己”早在半个小时前在宿舍群里宣布自己提前回家的消息,并在其他舍友一众疑惑和哀嚎中插科打诨,三言两语便嘻嘻哈哈模糊了诸多问题,语气赫然是模仿平时的江折雪。
他们不仅可以黑了她的手机,接管她的社交账号,还把她的聊天记录翻了个底朝天,摸清楚了她平时的说话风格和习惯。
如此轻易,他们就可以把她从自己的生活里摘出来,不让任何人怀疑。
面对着秘书姐姐温柔的眼睛,江折雪的眼睛也愈发温柔:“漂亮的小姐姐,请问你叫什么呀?”
“秦向君,”秘书姐姐将一缕头发挽到耳后,于是耳环伶仃地晃着,“江小姐叫我秦秘书就好。”
秦向君。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江折雪干脆把车窗全部降下来,她趴在车窗上,深深吸一口冷冽的晚风,连带着头脑也清醒了不少,她慢慢呼出一口气,转头对秦向君眯起眼笑:“是秦向君,还是我向君呢?”
“江小姐喜欢古诗?”秦向君的头发也被风吹起。
“谈不上,”江折雪说,“这是七年级上册的诗,九年义务教育保证了我们每个人都能读懂秦姐姐的名字。”
她诙谐幽默的话逗得秦向君也微微笑起来,她把吹乱的头发理好,声音很轻:“那江小姐的名字呢?听起来很有意境,是取自“独钓寒江雪”吗?”
“不是,”江折雪否认到,“其实我爸一开始给我取名叫江折花,我妈觉得有些土,就随手改了个雪。”
秦向君看她弯起眼睛,似乎真的笑得很开心,她的拇指不自觉拨过手腕上的檀木珠串,黑色的檀木珠和红色的玛瑙映衬在她雪一样白的肌肤上,像是落入雪地的乌木和血珠。
她把这价值万金的手串当玩具一样胡乱转着,不一会儿又探着头向前去问司机先生的名字,追问着人家的名字有什么寓意。
看起来就像坐在自家的车里,和家里人开着玩笑的小辈。
可分明,她刚在半小时前被一群陌生人劫持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被迫签订了一个她不愿意的协议。
秦向君盯着她,看她靠在前面的椅子上侧着头听司机小声说话,看她眉飞色舞笑语不断。
“诶师傅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超级不喜欢吃茄子,我妈就威胁我,不吃就改名叫江茄子……”
江折雪半跪在座位上,上半身快要探到前面去和司机聊天。
听着她的声音和司机小声的回应,秦向君在老板的聊天框里慢慢打出一行字:
“江小姐依然想逃跑。”
不一会儿,消息回复过来,看起来她的老板在研读佛经平心静气之余还是愿意通过手机看看这复杂的世界。
而老板的答复依然简洁:“让她跑,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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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黑色保时捷缓慢无声地滑入一片安静的住宅区,这里背靠一片连绵的秀丽山峦,汽车绕着建筑中心的湖泊向前,路边的一排法国梧桐枝叶郁郁葱葱,树干向上,透过枝叶的间隙勉强可以望见月亮。
保时捷稳稳停在大厅前的空地上,司机下车为江折雪拉开车门,手放在上方防止磕碰。
江折雪扬起头,看着面前华丽辉煌的建筑在夜色中无言伫立,两排罗马立柱撑起面积不小的外厅,外面只点了几盏白色的地灯,里面可以隐约窥见被暖色的灯光照亮盆栽松景一角。
秦向君从另一旁走来,站在江折雪身边,微笑道:“感觉怎么样?”
“感觉真是,”江折雪说,“太罪恶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是笑盈盈的,手腕还挽着装满了玉镯的大袋子。
司机向秦向君微微躬身后离开,他先去佣人房稍作休息,稍后得了命令再来送秦向君回去工作。
“江小姐跟我来吧,”秦向君说,“我先带您认一认路,还是要早些去见小少爷。”
她们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雕花红木的高脚桌上摆了一排江折雪不认识的花草,枝叶葱郁茂盛,一根根细长的茎从叶中抽出,带着一枚枚含苞欲放的花苞。
两个佣人将几盆有些蔫吧的植株端走,又把几盆生机盎然的新植株换上,她们看到了秦向君和江折雪,便笑着一躬身,而后轻声退去。
“好安静啊,”江折雪无意识喃喃道,“这里好漂亮。”
她跟在秦向君后面,两人顺着螺旋大理石楼梯往上。
江折雪随手折了一片叶子捏在手指,能摆在宣家大厅的花草当然不便宜,但秦向君看了她的动作什么也没说,只是浅浅地微笑,仿佛她折下的不是精心养护的花草,而是本该被折下的残枝。
多纵容,似乎她真的成了宣家小少爷的菩萨,于是就成了宣家的神。
可她明明只见了那个小少爷一面。
江折雪落后秦向君几步,此时忽然停下了脚步,手指间被碾碎的叶片掉落在阶梯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秦向君注意到她的动作,回头温声问道。
“手串落在车上了。”
江折雪抬起自己的右手,示意自己空空荡荡的手腕,她似乎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手指不安地攥着衣服。
“应该是和司机聊天的时候落在车上了,”她说,“我回去拿一下吧,这东西太贵了,把我卖了也还不起。”
“我可以请司机送回来,江小姐不必自己去拿。”秦向君说。
“不用了不用了,就几步路的事,”江折雪向下走了几步,摆手,“你在这等我就好,我马上就回来。”
听她这么说,秦向君就真的没去追,只是站在高高的楼梯上看江折雪的身影消失在宣家的门厅。
良久,她唇边露出一点笑意。
既然老板说了,那就让江小姐自己折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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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折雪小跑着出门厅,确定身后秦向君真的没有追上来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串被“落下”的檀香珠串。
她压根没觉得秦向君会相信她的鬼话,也不指望自己能一举逃走。
但秦向君的默许,应该是给她一个折腾到死心的机会,能逃出去是她的本事,能把她抓回来是他们的本事。
真是,让人十分不爽。
江折雪将手里价值不菲的手串高高抛起,又随手接住。
“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莫名其妙成为某一个人的神,”她小声嘟嚷,“只有白痴才会愿意。”
今晚的凉风从未停息,月光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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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君等到时间足够久,久到已经不正常时,才从前厅的螺旋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她走到前厅外停着的那辆黑色保时捷面前,后座的车门大咧咧敞开着,装满了玉镯的袋子就丢在后座,那串黑檀珠串缠绕在袋子的提手上,反射着冷冷的地光灯。
那个逃走的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跑路,这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挑衅,宣告自己“从来没打算好好配合你们,是你们逼着我这么做哦”。
她放在耳边的电话刚好接通,不用她说什么,那边的宣贺低声笑道:“跑了?”
“跑了,”秦向君垂眼看着空无一人的车,“江小姐似乎还有点生气。”
“跑了才正常,我惊讶的是她直到现在才跑。”
电话那头的宣贺不紧不慢:“生气,那就交给宣郁自己承受吧,我弟弟已经足够成熟了,他敢砸了那尊白玉菩萨,自己就该明白真正的菩萨也可能被砸碎。”
秦向君对自家老板的缺德一向了解,简单回复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她走上前几步,刚想俯下身拿起那串被遗落的檀香手串,但有一只手比她更快。
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手型相当漂亮,捻起手串的动作也干脆利落。
秦向君一怔,随后后退一步,对忽然出现的青年低下头:“小少爷。”
青年并没有看她,只是望着手里的檀香珠串,他好看的脸半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为什么她不要呢?”
他声音很低,像是在问秦向君,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明明我哥说,只要把手串给她,她就会回到我身边。”
秦向君微微垂着头,嘴角还是习惯性的笑容。
她心想,小少爷,老板那个缺德家伙答应帮你找人,但没保证人一定能留在你身边,就逮着你脑子不好使的时候使劲欺负。
虽然心里这么想,为了她的工资着想,她还是得为自己的老板申辩几句,但还没等秦向君开口,宣郁就轻轻说:“我哥最近可能太轻松了,需要我给他找一点麻烦。”
秦向君嘴边的笑容绷不住了,她抬起头,正对青年一双黑如潭水的眼睛,他不带情绪地瞥了秦向君一眼,这让她马上移开了目光。
“小少爷,老板让我给您带话。”
她恭恭敬敬道:“老板说——人我带到了,留不下来就是你自己的问题,她不喜欢你。”
说完,她更深地俯下身:“那你就要自己反思一下,你最近的混蛋行径是不是太过分了,你的小菩萨都不打算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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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折雪翻过一片修剪良好的花圃,踩着平整草坪里零散的鹅卵石,猫着腰往树林间的小道走去。
夜色朦胧,月光在树间也朦胧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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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之后,两条路摆在她面前,一条是来时绕着湖来的大道——映照在月光下,跑路的江折雪也会被照得清清楚楚,另一条就是藏在无数花草树木间的小道。
傻子也知道该选哪一条,不一定跑得出去,但肯定能跑得久一点。
像这种豪宅别墅,绿化做得实在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误入了哪片山间花园,树木成林,花草繁茂,藤蔓野草间小路蜿蜒,似乎哪儿都有路,又好像哪里都没有路
。往哪里走都好,她不能留在这里。
呵,就因为她的脂肪粒伤口感染发炎,就有人要把她当成菩萨供起来?那明天她在自己额头装一个发光咸蛋,迪迦奥特曼的威名是不是就要落在她的肩头了?
发炎感染的红肿明天就会好,而她也不可能让他们真的给她装一个发光咸鸭蛋。
咸蛋超人拯救世人,阿门。
这太荒谬了。
“荒谬。”江折雪嘴里无意识念着这个词,左顾右盼间脚步也不停。
她刚跑出来,一路上潜行着跑远,小得意之余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她脚步又轻又快,靠着草坪里装饰用的小地灯面前辨认方向。
她这一路走过来,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遇到什么看家护院的小猫小狗,只有她自己穿行在月光下。
奇怪,真的很奇怪,但奇怪的事情今天已经发生太多了,江折雪快分不清自己在一片华丽宅邸的花园里潜行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不是幻觉吗?那为什么,明明她已经把那串檀香手串留在了保时捷后座,淡淡的檀香气息还是萦绕在她四周,经久不散?
等江折雪停在鹅卵石小路的尽头,前方再也没有别的石子供她下脚,这路便再走不下去了。
“呵呵,人生不是轨道而是旷野。”
江折雪冷笑一声,迈腿就要踩在可怜的小草身上。
可前方灰暗不清,脚下一片青黑的不是草地,而是空心的藤蔓干草堆起的障眼法,江折雪这一脚踩得无比坚定,于是踩空得也无比坚定,她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摔在稍有高度差的平地上。
在她就要摔倒的瞬间,一双手从后面稳稳拉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摔个狗啃泥的悲惨境遇中解救出来。
江折雪一惊,而后往后一看,借着透过头顶树叶缝隙的月光看清青年的脸,宣郁。
哦豁,这下情况也没比狗啃泥好到哪里去。
青年的手还握着江折雪的胳膊,现在她已经站稳,他察觉到自己手指下柔软细腻的肌肤,睫毛稍微下垂,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
没想到最后直接被本人抓了,逃跑计划大失败。
江折雪心里哀叹着自己还没十五分钟就早早夭折的逃跑计划,但脸上一点儿也没逃跑被抓住的心虚,她似乎只是在某个花园里闲逛,然后遇到了自己上次见过一次的青年。
“嘿,好巧啊。”
她眨眨眼:“你找到天使了吗?人家愿意给你办理天国业务吗?”
宣郁捻了捻自己的指尖,那里还有些温存的感觉,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垂着眼睛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没找到,我一直在找你。”
“找天使不行吗?天国是人家的管辖区域。”
“不行,我只想找你。”
这就是把天聊死了。
江折雪默默盯着宣郁,宣郁也默默被江折雪盯着,对方比她高一个头,所以这个动作是在她仰视而他俯视的憋屈境况下维持的。
“我是谁?”江折雪忽然问。
“小菩萨。”宣郁乖乖回答。
“不,我不是菩萨。”江折雪纠正道。
“你就是。”宣郁也继续乖乖地重复回答。
江折雪看了她一会儿,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眉心摸去:“这不是什么朱砂痣,这玩意是我掐破了脂肪粒发炎感染的红肿,宣郁,你看清楚点,它是个包!”
宣郁看着主动凑到自己面前的女孩,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在此时触手可及,素白的皮肤,漆黑的眼睛,乌木般的头发就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光滑而冰凉,她抓着他的手往眉心摸,他愿意,那他待会儿还能再摸摸她的头发吗?
眼看着宣郁的目光莫名飘到了自己肩膀上,江折雪的额角抽搐,只想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晃动,质问他——请问你都让你哥把我绑过来了,现在不敢看我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宣郁,你听见了吗?”江折雪锲而不舍。
“你吃饭了吗?”宣郁答非所问,“你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吃饭。”
真感谢他还惦记着自己没吃饭这件事,她真怕在他眼里的菩萨早已到了辟谷的玄妙境界,最后她只能天天不吃不喝闭眼修仙,饿死了就当成就地飞升。
死前她肯定会拖着眼前这个叫宣郁的家伙一起的,真正实现让两人一起进入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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