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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畅销书目

金橘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姜清慈沈确,《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主角:姜清慈沈确   更新:2024-08-12 09: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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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清慈沈确的现代都市小说《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畅销书目》,由网络作家“金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这部小说的主角是姜清慈沈确,《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故事整的经典荡气回肠,属于古代言情下面是章节试读。主要讲的是:“姜丞相,你好大的胆子。”她开局就把自己的上司睡了。她本是王爷的未婚妻,女扮男装做丞相也是为了拥护他,可……现在却和这个傀儡皇帝睡在了一起,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罢了,王爷有权有势后看上了别的女人,留她在不过是想巩固王朝。被贬的这三年她想清楚了,她要那个渣渣好看!...

《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畅销书目》精彩片段


姜清慈噎住,眼神躲闪,讪讪地摸了下鼻尖,抬眸见刘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稍松了口气。

被贬南蛮的事她本是想瞒着家里人的,尤其是阿娘,年纪大了,先后经历了父亲和兄长的去世的重击,身体每况愈下,再承受不了打击。

但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阿娘耳中,阿娘为此每日以泪洗面,日渐憔悴,最后还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南蛮孤苦无依,不知从哪儿托人给她说了桩亲事。

听说是王府某个幕僚的远房表亲姑娘,人生得俊俏,除了脾气烈拿捏不住,哪儿哪儿都没得挑的。

“阿娘,我又不是男子,怎么能娶妻呢?”姜清慈柔声劝道,“再者,南蛮偏院,湿气重盗匪多,犯不上连累人家,更何况,我现在这不是好好儿地回来了吗,何必再去耽误人?”

“你怎么就知道耽误人了?”姜老夫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你的事儿我都同那姑娘说了,人家自己愿意嫁过来的。”

姜清慈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怎么同她说的?”

“你不举。”

姜清慈:……

这可真是她的好阿娘。

“罢了,那姑娘现如今也在府里,改天抽了空,我带你去见见。”

姜清慈:“啊?”

“啊什么啊,人姑娘等了你三年,你再啊一个试试?”

姜老夫人抽走蒲扇,作势要敲在她脑袋上,姜清慈立刻抱着脑袋求饶。

两只幼犬闹得累了,又哼哧哼哧摇着尾巴凑上前来。

老夫人还在絮絮叨叨同她说着见那姑娘的注意事项,姜清慈一个脑袋两个大,低头凶巴巴地戳了戳脚边翻着肚皮呼呼大睡的两只幼犬,打岔道:

“阿娘,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走走走,刚来你就走,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老夫人不满地掀眼瞧着她。

但瞧着她眼底不轻不重的乌青,到底还是心疼更占上风,让她把两只幼犬都一同带走,又再三叮嘱她努力加餐饭。

出了西苑,姜清慈终于松了口气,边逗狗边往回走,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让阿娘打消帮她张罗相亲的念头,没留意脚下的路,路过射场时,被一声惊呼吸引了注意。

循声望去,便看见了顾宴礼。

他身旁站着宋婉,一手捏着她的腕,一手同她一起握着弓,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箭矢破空飞出,正中红心。

宋婉的惊叹声像婉转的黄莺啼,顾宴礼耐心地轻笑着抚她的发顶。

此情此景,一如很早很早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样。

一样的温柔,一样的耐心,曾经被她珍视的特殊对待,原来也能原封不动的再给别人一份。

姜清慈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牢记着顾宴礼的警告,只当没看见,垂眸领着两只幼犬继续走。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黄色那只幼犬似乎是被射场的动静吸引了,突然掉头,费力地迈着小短腿儿往顾宴礼的方向去了。

“呀!”宋婉惊呼出声,她显然是怕狗的,躲在顾宴礼身后,小脸上面无血色,讶然地瞧着,声音颤抖,“哪里来的狗?”

“抱歉,是臣的狗,臣这就带它走。”姜清慈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弯腰去拎狗。

话还未说完,顾宴礼先她一步弯腰拎着黄犬后颈提到半空中,黄犬嗷呜嗷呜的叫着,四条小短腿儿在空中乱蹬。

顾宴礼乌沉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她身后的白犬身上,目光冷然逼人,眉角微皱,唇角轻扯出一丝讥笑,凉薄至极:

“姜丞相,忘了本王昨日怎么和你说的?这便是你说的明白?”

姜清慈眼皮子乱跳,自然也反应过来,他是以为这狗是自己故意放过来的。

“是臣管教不力。”姜清慈垂眸,“请王爷责罚。”

宋婉刚被吓到还惊魂未定,也不忍心看姜清慈被责罚,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袖子:“王爷,你别生气,我没事的,你把狗还给姜丞相吧。”

“既然知道错了,就回去经书抄三遍,明日午时前送过来。”顾宴礼松手将黄犬扔给姜清慈,冷声道,“再有下次,别怪本王不念往日旧情。”

“臣明白。”

唯恐两只幼犬再生事端,回去的路上姜清慈也顾不得嫌脏,单手将狗抱在怀中,食指戳着黄犬的脑袋,小声嘟囔着:

“害我被罚了三遍经书,日后你就叫三遍经书了。”

“还有你,这么白……”继而又戳着另一只白犬,脑中不可控地浮现那日将她困在身前宽厚的胸膛,“日后你就叫沈确……”

“确”字刚说完,姜清慈推开书房的门,在看见桌前坐着的人影时,硬生生地止住话茬,垂下唇角,恢复面无表情,迈进门槛的腿收回,不动声色地重新将门带上。

疯了,她绝对是疯了。

居然会在自己的书房看见沈确那个狗东西。

姜清慈闭了闭眼又睁开,努力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遍遍催眠自己不可能不可能,然后迟疑地、颤颤巍巍地将手重新搭在门把手上。

“吱呀”一声,门被拉开。

沈确一身常服,面如冠玉却神色敛沉,桃花眼眯起,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揶揄道:“姜丞相自己的书房,不进来么?”

姜慈心道完了。

也不知自己刚才吐槽的话有没有被他听见,但看他的表情,大抵是没有的。

她硬着头皮行礼问安。

沈确没理会,转身又坐回到桌前,头顶上的压迫感消失,姜清慈欲蹲下将狗放下,沈确突然开口:“狗别放下,带进来。”

姜清慈后背一激灵,沈确眼神幽幽地在黄犬和白犬身上打转:“你刚才说,哪个叫沈确什么的?”

“沈、沈确……”姜清慈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别说女扮男装欺上瞒下,光是直呼今上名讳被抓包都够她喝一壶的的了。

脑中灵光一闪,姜清慈忙道:“沈确的狗,陛下,这是臣特意为您请来的幼犬。”

“是么?”沈确眼眸微眯,音调低沉入底,薄唇扬起,忽而露出来个无辜纯良的笑,明媚又危险,一脸恍然,“原来是这样呀,姜卿待朕真是一片赤诚,是朕多想了。”

他笑得极其无害,极其乖顺,像她怀中的白犬,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从出西苑就只认得她,她往哪里走,它便跟往哪里,仿佛之前对他的防备都成了虚空索敌。

但很快姜清慈便又想起来那个被人剜去了双眼死去的小太监,蓦地清醒。

身居高位,哪里有真正乖顺无害的?哪个又不是披着羊皮的狼,看着温顺,只等必要时候给猎物以致命一击?

“既然是给朕的,送过来吧。”

沈确招了招手,姜清慈见他并没有要发作的意思,便将黄犬放在地上,托着白犬呈到沈确面前。

沈确没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轻戳着白犬的狗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姜清慈站在他身侧,垂眸便能看见他的脑袋微微向自己的怀中偏过来。

乌黑如瀑的长发乖顺地用玉冠竖起,干净的皂角香搅浑着淡香,颤颤悠悠地钻进毛孔和皮肉中。

没由来地,姜清慈又想到前日将自己困在衾被中的香气。

面红耳赤,脸上烧一般,指尖却被人轻微地碰了碰:“姜卿的手怎么伤到了?”

小说《抱歉了皇叔,丞相被我撬走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姜清慈捂住小腹,点点头:“臣睡了一觉,好多了。”

“啪嗒——”

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看去,正和一脸不可置信的柳如烟对上视线,因为震惊,他手中的托盘掉在了地上。

装有红糖姜水的陶瓷罐摔成了碎片,热汤四溅。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清慈和柳如烟脑海中都闪过一排字:完蛋了。

姜清慈心里想的是,她女子的身份被柳如烟发现了,以顾宴礼的性格,肯定会杀柳如烟灭口。柳如烟如果死了,她也就没办法再拿捏他的妹妹为自己效力。

那她自己好不容易选中可以培养的两把刀,可就都要断了。

柳如烟心里想的是,姜清慈居然是个女人,还以女人的身份,搞了摄政王又搞皇帝,而自己却意外撞见了这些秘密,他的脑袋估计今天就要和他说再见了。

顾宴礼打了个响指,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立刻现身在柳如烟身后。

“杀了。”

刀光闪过,影卫手起刀落——

姜清慈连忙冲上前夺走影卫手里的刀:“且慢!”

柳如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大人饶命,奴家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奴家什么也不知道!”

“阿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顾宴礼冷眼飞过来,像审视一个死人一样,审视着地上跪着的柳如烟,“南蛮三年还是没让你学会狠下心么?”

柳如烟顿时只觉如芒在背,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

他平日里虽然敢和姜清慈拍桌子叫板,但那也是因为她纵容不和他计较。

但是顾宴礼这个人不一样,柳如烟能清楚地感到,如果刚才不是姜清慈拦下,他是真的会死在这里。

“王爷,臣留着他还有用。”姜清慈上前一步,用只有她和顾宴礼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您也知道,从我回来以后,朝中各方势力之间的小动作就没停过,动不动就有人送来侍妾,其中真真假假,很难辨明。臣留着柳如烟在府里,对外宣称独宠他一人,也是为了避免这档子事。”

顾宴礼脸色沉沉。

她的话让他又想起来许之言那个荒诞不经的,表情微有松动。

姜清慈趁热打铁道:“至于今日发生的这些,臣能保证不会让他传出去。”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如烟。

分明是和平日一样的清冷平静的一双眸子,柳如烟却从中看见了野心勃勃和杀气腾腾。

没由来地,他又打了个冷战。

顾宴礼摆摆手,和刚才突然出现一样,影卫们又瞬间消失。

悬在脖子上的刀消失了,柳如烟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气。

但眼前这两尊大佛都还站着,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你自己掂量着办,注意轻重。”顾宴礼双手负在身后,提醒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王爷慢走。”

最大一尊佛终于送走,柳如烟这才抬起头,不等姜清慈发话,就举起手在脸侧,开口道:“我会誓死效忠大人,绝无二心。”

姜清慈拢了拢身上的外袍,挡住胸前,慢吞吞走到她面前。

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明明一句话也没说,眼神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一样,柳如烟悄无声息地捏紧了手指。

“别紧张。”姜清慈停在他面前,面上浮现浅笑,“你男扮女装,我女扮男装,说起来,我们算是一路人。”

柳如烟抬眸在她身上匆匆掠过一眼,就垂下了眸子。


有,那可是大大的有。

姜清慈让人给他添了茶,旋即屏退旁人,从书架上翻出来一份花名册:

“滁州太守裴知聿?两年前滁州水患,百废待兴,裴知聿被下放到滁州做太守后,兴水利,办民学,短短两年滁州便政通人和。不过,他和王爷您有点矛盾……”

说是矛盾还算委婉了。

姜清慈也没想到,在她被贬南蛮的三年里,裴知聿一个寒门出身的新科状元,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顾宴礼的鼻子骂他“专权善妒,迫害忠良”,不然也不至于被顾宴礼一气之下下放到了滁州。

前有一个领着羊到处拉屎的陈八山,后来一个胆大包天的裴知聿。

偌大的大昭,当真是人才辈出啊。

但要说她推选这个人没有半点儿想膈应顾宴礼的私心, 那是不可能的。

“举贤任能不避亲疏。”姜清慈装模作样地说。

顾宴礼抿了口茶,蹙眉:“换一个。”

姜清慈将花名册又翻了一页:“今科探花许之言?”

顾宴礼侧目:“为什么是他?”

“他长得貌美。”

顾宴礼挑眼打量了她一下,嗤笑:“你什么时候选人也只会看脸了?本王这张脸还不够你看的?”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姜清慈一哽,不知道怎么接话茬:“够的。”

平心而论,顾宴礼的长相放眼整个大昭,也是极其出挑的。早先还未加冠时,便有“君子如玉”的雅称。

顾宴礼低哼一声,显然是对她的回答很受用。

姜清慈硬着头皮继续道:“许之言和臣是故交,他这人虽然不着调了些,但毕竟也是世家之子,许家是上京大家,若能借此机会把许家也拉拢过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臣看了他前些年在颍州的政绩,这人确实是个有能力的,只在刑部做一个无名小吏,确实是太屈才了。”

“那是不着调了一点么?”顾宴礼语气森森,屈指在桌面上轻敲,每敲一下,就能搬出来许之言的一条不是,“整日带你出入各大酒肆,三天两头要往你府里送男人……一个酒囊饭袋,怎么就屈他的才了?”

姜清慈一哽。

早些年她还没入朝为官时,因着顾宴礼的关系,她和上京各大家族的公子郎君都颇有交集。

顾宴礼心气高,整日愣着一张脸,所有的人情来往都是她来解决的,久而久之,她也收割了几个交情匪浅的狐朋狗友。

许之言就是其中一个。

这人崇尚老庄,爽朗慷慨,不当差时便整日袒胸露背,带着酒四处闲游,遇见个看得顺眼的,就往人家家门口扔钱。

有时是黄金,有时是铜板,多和少,全凭他心情。有信神的,将他奉为财神爷,天天上供。

在知道姜清慈没有娶妻的想法之后,这人就以为她喜欢的是男人,三天两头往他府里送。

有时是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君,有时是身形彪壮的武夫,都被姜清慈一再谢绝。

顾宴礼对这种人一向厌恶,他不喜欢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角色,是以许之言从颍州回来后,他便直接把人扔进刑部当了个小差使。

“就裴知聿吧。”提起许之言,顾宴礼难得的好心情都没了,他起身,“你去告诉他,这次回来就安分点儿,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滚。”

“明白。”

说起来真不凑巧,姜清慈提心吊胆地送顾宴礼离开时,许之言刚好提着两壶酒,坦胸漏肉,往门前一站,大大咧咧地嚷道:

“姜兄,出来喝酒,哥几个知道你回来,特意给你准备的接风宴!”

本就在气头上的顾宴礼,脸色更加阴沉了。

像是刚注意到顾宴礼一样,许之言嘿嘿一笑:“王爷也在啊,好巧,好巧。”

也没个要请他一起过去的意思。

“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和沈确那个混账东西一个样儿。

顾宴礼没好气冷哼一声,回头冷冷地睨了姜清慈一眼。

大有一副“你敢和他出去喝酒试试”。

姜清慈忙给许之言使了个眼色,垂头拱手道:“我今日有公务要办,就不去吃酒了,许兄你们吃好喝好,今日的账,记到我头上。”

许之言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遗憾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顾宴礼神色稍霁,放柔了声音,对她交代道:“以后少和他来往,阿慈,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臣明白。”

好说歹说,才算送走了顾宴礼。

姜清慈在门口立刻片刻,方才离开的许之言又去而复返,挑挑眉:“走?”

“走!”

从他手中接过来酒壶,两人并排而行。

许之言哥儿俩好地揽着她的肩,忍不住吐槽:

“不是我说,姜兄啊,就顾宴礼那老狗,你怎么跟他干得下去的?你对他忠心耿耿,你妹妹也为了他而死?他可倒好,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你给扔到南蛮了?”

他口中的“妹妹”,说的其实也就是“她”。

兄长临终前,交代她要继承他的遗志,效忠顾宴礼,她就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名姓,成了兄长。

姜清慈扯唇:“君命不可违。”

“怎么样,在南蛮过得还行?”

“没死。”姜清慈摇摇头,“倒是你,我以为以你的性格,在刑部会待不下去的。”

“嗨,我倒是想请辞,三年前你去南蛮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打算了。”许之言啧啧摇头,想他堂堂一个探花郎,干了这么多年却一点儿没能升职,越想心里越不爽,“还不是顾宴礼那个老狗搞的鬼,他提拔了许晃做亲信,估计是憋着坏水要斗我呢,我要是就这样请辞,万一老爷子一个不高兴,把许家交到许晃手上怎么办?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许晃是许晃庶出的弟弟,这么多年来,两个人一直势同水火,斗得难舍难分。

人各有各的难处,姜清慈也不便多问。

说话间,二人就来了清风楼,许之言揽着她的肩头,兴奋地对里面吼了一嗓子:

“姜兄来了!”

方才还在喧嚣争辩谁对的诗更好一些的世家子弟,同时扭头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清慈就感到还有一束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冷嗖嗖的,看得人后背一阵发毛。

循着看去,姜清慈忍不住眉脚乱跳。

沈确身着棠色常服,长发如瀑被玉冠束成一条马尾,单手撑着下颌,居高临下地在那一众人群喧嚣中扫过一眼,宛如在睥睨一群蝼蚁。

和姜清慈对上视线时,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知为何,姜清慈想起来她谪居在南蛮时,从枫江浦溜进来偷吃的一条野狗。

被她发现抓包的时候,也是用这样毫无感情的眼神盯着她,愤怒又凶狠地对着她龇牙咧嘴,最后一脑袋将她撞开,叼着她仅剩的一条兔腿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他坐在二楼的围栏处,他对面似乎还坐着几个人。

但被栏杆挡着,她看不清楚他们的相貌,但大致能猜得出来,这位傀儡皇帝估计是在这里见什么人,只是不凑巧被她给撞见了。

姜清慈遥遥地对他点头示意,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在许之言的介绍下,加入这场诗令酒局。

酒局一直持续到子时,姜清慈从清风楼出来,就发觉身后跟着一个人。


姜清荣的动作一顿,一时没注意,拇指被刀划破,姜清慈忙从怀中掏出帕子,握着她的手替她止血。

“你说,你找到了……”姜清荣声音有些颤抖,“你是怎么找到的?”

姜清慈垂下眸子,“我托人找了五年,前几日刚寻到,但是只有兄长的。父亲的……”

说着,她沮丧地摇摇头。

“我会再派人去找的。”

姜清荣心头也是猛地一沉。

事情已过去十三年,本以为悲伤会随着时间被冲刷消散,但是怎么可能呢?消散的是不归人,活着的人却在等待和怀念。

“这件事,你先不要和阿娘说。”姜清慈小声叮嘱,“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兄长的骨灰我已经带回了相府,怕出意外,就用的如烟的名头,你别说漏嘴。”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姜清荣没有哭,只是眼眶比之前更加红肿了,姜清慈用帕子在冷水中泡了泡,给她在眼下敷着。

“还有一件事。”姜清慈说,“过几日,我要去甘州治灾,若阿娘问起来,你就说我陪如烟回家省亲去了。我走后,阿娘那里,就麻烦阿姊你多照看了。”

姜清荣才止住的伤心,此刻又涌了上来。

她此前就听陈飞提起过,甘州刚被划归为大昭国土不久,地处荒漠,动乱频发,经常有西北部游牧民族越境骚扰,不比上京安宁平乐。

眼下姜清慈才从南蛮回来,就又要奔赴甘州受苦受累,说是不心疼是假的。

但朝廷里面的事,她也插不上话,只好强忍着伤心絮絮叨叨地嘱咐她。

离开王府已经近黄昏了,姜清慈徒步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是徒步回去。

她提着半包烤羊腿,要进相府的时候,一个人影从一旁的石狮子后面走出来,冷着脸对她敛袖行了一礼。

姜清慈看着他手上提的那一条烤羊腿,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笑问:

“裴侍郎不是去右相府参加宴会了么?”

他还好意思说?裴知聿愤怒地瞪着她,如果不是因为他今天把他拉去了摄政王府,右相府的人怎么会和他说“不好意思啊裴侍郎,我们家相爷记错了,他没邀请您的,您还是请回吧”这种话?

显然他今日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保皇派的猜忌。

他冷冷地挤出来一句话:“裴某特意等姜丞相回来的。”

“这样啊……”姜清慈牵唇笑了笑,也不戳穿他,“裴侍郎怎么不进去等?”

裴知聿道:“进去后就说不清了。”

姜清慈笑笑,知道他是在说今日自己强行把他拉去摄政王府给他身上泼脏水的事。

“不进去也未必能说得清。”她淡淡道,“上京人来人往的,这下估计都知道了你和我牵着羊去摄政王府赔礼道歉的事了,倘若再有个多心的人,随口那么一颠倒黑白,你就成了摄政王府的门生了。”

裴知聿脸色更黑了。

白日里他只顾着要去看热闹了,没成想会被她给摆一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清慈眨眨眼,没回答他,她上前两步,门童出来相应,姜清慈把手里那半包羊腿交给他,嘱咐他交给柳如烟收拾,这才转头对裴知聿说:

“裴侍郎真的要在这里说么?”

裴知聿捏紧了拳头,猛地深呼一口气,倘若,倘若他不是比自己官高几级,倘若这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真想给这狗贼一拳。

提气呼气,裴知聿没好气地跟着她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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