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极速小说网 > 女频言情 > 窃天运

窃天运

时速三千七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陈川自幼父母双亡,与跛脚的爷爷相依为命。他的爷爷是十里八村著名的抬棺匠,陈川一心只想努力学习脱离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然而在他高中之时,爷爷的身体逐渐虚弱,为了传承这门手艺,爷爷强势的让他退学,自此他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三年学艺,他早已学有所成,可谁知老爷子去世前夕亲自拔下了自己皮,出殡当天村子里怪事连连……

主角:陈川,张达   更新:2022-07-16 01:4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川,张达的女频言情小说《窃天运》,由网络作家“时速三千七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川自幼父母双亡,与跛脚的爷爷相依为命。他的爷爷是十里八村著名的抬棺匠,陈川一心只想努力学习脱离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然而在他高中之时,爷爷的身体逐渐虚弱,为了传承这门手艺,爷爷强势的让他退学,自此他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三年学艺,他早已学有所成,可谁知老爷子去世前夕亲自拔下了自己皮,出殡当天村子里怪事连连……

《窃天运》精彩片段

我叫陈川,出生在黔北的一个小山村,打小父母双亡,跟着跛脚的爷爷过活。

我爷爷是一个抬棺匠,十里八村谁家有了丧,都免不了有他在。除此之外,他还兼职做道场的活儿。听他说,当年破四旧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人打断了腿,最后裹着铺盖卷儿到了这个穷乡僻壤扎了根。

也幸好有这门手艺,我们爷俩才没饿死。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凄惨,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高三那年,爷爷身体垮了,固执的要把抬棺的手艺交给我,而且十分蛮横的给我办理了退学。我很不理解他的行为,在我看来,穷人家的孩子想要鲤鱼跳龙门,上学无疑是最现实捷径。我和他讲道理,他却以死相逼,最后被关了三天才不得已接受了他的安排。

传手艺的那天,老爷子特意叫来了和自己搭挑的几个兄弟。在那七个人的见证下,我给那根不知道抬了多少口棺材的龙杠磕了三个头。

自那以后,我就在爷爷的监督下,跟着七位老辈开启了我的抬棺生涯。

这一抬就是三年,渐渐的我也彻底认了命,不但接受了这行给我带来的经济效益,也记下了这一行的禁忌门道。

转过年的十五,我起了个大早,打算去看看前天应下的一个活儿。走到正屋的时候,却发现前一夜准备好的肩挑不见了踪影。

抬棺这一行,除了龙杠就属肩挑最重要,算是活命的本钱,一般来说一根肩挑要跟抬棺匠一辈子。我的肩挑还是爷爷传下来的,也算是个老物件。东西丢了,这让我有些着急上火。

去了爷爷的屋,没瞧见老爷子,我就知道应该是他拿走了家伙事儿。

我起初还以为他是久不干活儿耐不住手痒,就出门找了之前的老伙计,问了个遍都不知道爷爷重出江湖这回事,也都说没瞧见人。

转遍了十里八村,问了不少人,都没人知道老爷子去了哪里。就在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要去镇上报案的时候,老爷子佝偻着身子回来了。

他浑身都是泥土,手里提着一个鱼篓,满脸的疲态,走路都三摇四晃看上去累得不轻。

我赶忙把他扶进屋,给他擦了身子,还没问他去了哪儿,就被老爷子撵了出去。

晚上推开门给老爷子送饭,见他床榻下面摆着一个用纸扎的小人。我有些好奇,抓起来一看,却发现小人背后写着一行字,癸卯、乙卯、癸卯、辛酉。

很明显这是某人的生辰八字,我伸出左手一掐,发现这人竟然是纯阴命格。命理中,无论纯阴或纯阳,这些人或多非富即贵,乃人中龙凤。

我不明白爷爷要来人家的八字做什么,刚要说话,一抬头却瞧见老爷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狠狠看着我。

“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老爷子艰难的支起身子,一巴掌摔在我的脸上,指了指房门示意我出去。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老爷子的排头,我也清楚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不免有些心虚,低着头出了房门。

可当天夜里,屋里就传来了老爷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穿上衣服就冲了进去。

推开门,就瞧见一个血糊糊身子趴在床头。我顿时吓得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全然忘记了自己要该做什么。

似乎听到了门口的动静,那个血糊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眼白,朝我看了一眼。紧接着一个熟悉声音传了过来。

“臭小子,你怕什么!”

声音沙哑无力,但丝毫不影响分辨,这是老爷子的声音。可这时候我却不敢认他,浑身上下都在打颤。

老爷子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翻过身平躺在床上,抬手指了指脚边的位置,嘴巴一张一合像是有话要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心砰砰直跳。

床尾的位置,摆着一张血糊糊的略显透明的东西。那东西有四肢,有五窍,还有一些白花花的毛发在上面,赫然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再看一眼老爷子血肉模糊的模样,我哪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爷子竟然拔掉了自己的皮!

我见过最狠的人,无外乎当着一群人砍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可老爷子的举动,远远超出了我所理解的范畴。很难想像,自己亲手拔掉自己的皮,是一种怎样的痛苦体验。

我头皮有些发麻,双腿不住的打颤,想要问老爷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张嘴却被屋子里的血腥气堵了回去。

老爷子的胸腔正慢慢往下陷,似乎只有出气不见进气。我清楚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就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敢到跟前。

察觉到我过去,老爷子咧开嘴笑了两声,随后抽了一口凉气,艰难的说:“孩子,爷爷有些事要交代给你。我死后要是来吊丧,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屋。你点着香,让他们在门口磕了头就走。”

“我死后,你准备一大一小两口棺材,将这玩意儿放在小棺材里,把我带回来的那只鲤鱼也放在里头,装满水后,头七那天埋在咱们正屋底下。”

“我的棺材你也不必找人抬,第三天会有人来。那些人来了后,屋里不能留人,你也不能和他们说话,更不能跟着他们。”

老爷子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不过看样子他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我只需要按照他的吩咐照办就是。

这时候我也来不及细琢磨,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老爷子嘿嘿一笑,扭头看了看窗外,忽闻院子里的鸡叫了,东方即白。老爷子长舒一口气,几乎用尽力气喊了出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莫催,老头子来了!”

话音落下,爷爷的胸腔就深深陷了下去,眼皮也重重合上,再也没了生气。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脑子里尽是早年与爷爷朝夕相处的画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擦干了眼泪缓缓起身。顾不得脚上的酸麻,也不在乎老爷子的样子有多么吓人,走上前就要给他整理仪容。

可刚走到榻前,几张白花花的纸片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下了床。我揉了揉揉眼,看了个仔细。那几张纸片,都裁成了巴掌大的人形模样,背后写满了字,如同活过来一般,一步一挨的走到了门口,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我看得目瞪口呆,脑袋一抽就追了上去。一直跟到院子里,都没看见那几只纸人,反倒瞧见满院子都躺满了鸡鸭。不大会儿功夫,这些牲畜停止了抽搐,瞪大了眼睛看着渐渐发白的天空。

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如同九幽鬼蜮,一时间我的心如坠冰窖。

怔了足足五分钟,我才收回心神,进屋收拾好老爷子的仪容,然后出门定了一大一小两口棺材。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老爷子离世的消息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最先赶来的是老爷子生前的几个老伙计,一个个拽着我问东问西。

我也是有苦难言,老爷子的死太过离奇,我自己都还没缓过劲儿来,怎么和他们细说。况且,即便说出了真实情况,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

随口编了个由头,几个人信以为真,转脸就要进屋拜祭,却被我拦在门外。听我说这是老爷子临终的交代,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老爷子生前最要好的伙计,田贵,我叫一声三爷。

眼瞧着陆陆续续有村民过来,三爷冲几个活计招呼了一声,“行了,都别瞎琢磨了。陈老哥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可不敢耽误了他的事。”

几个人闻声都不再说话,远远看了正屋里的棺材一眼,随后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起身后,三爷把我拽到一边,小声问起老爷子的后事怎么处理。照他的意思,老爷子跟他们兄弟几个搭伙儿了一辈子,临了也得是他们送走才行。

我知道几个长辈不是在乎那几个抬棺钱,而是看重和老爷子的这份情谊。

开口谢过之后,我又把老爷子临了的那些话说了一遍。三爷听完,脸色十分难看,摆摆手逃似的除了院子。

正当我琢磨他为何是那副表情的时候,院子里又进来了一群人,只好放下心思迎了上去。

整整一天,我都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要给灵堂里续香烛,还得拦住要进屋的乡亲,一时间恨不得自己多出几双手来。

好在大家伙儿都通情达理,虽然不太理解老爷子的用意,但也都照着意思做了。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我才得空吃了口饭,然后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屋子里的血腥气还没散去,吸一口气就让我精神紧绷,脑子里不由得就浮现出昨日的场景。我掏出一支烟狠狠的抽了几口,才勉强稳住了心神,随后在屋子里翻找老爷子交代的鲤鱼。

翻找了大半天,总算是在床榻下面找到了那个竹筐编制的鱼篓,低头一看,里面赫然有一尾金灿灿的鲤鱼。

算算时间,老爷子回家已经整整两天,这尾鲤鱼离了水这么久,竟然还活蹦乱跳的,看上去比人还活泛。

我不敢耽搁,给屋里的棺材灌上水,然后把鲤鱼丢了进去,最后盖上老爷子那张血糊糊的皮。

人皮下了水,不大会儿功夫,血水就散了开来。鲤鱼大口大口的吸着血水,不过眨眼的时间,棺材里的血气统统入了肚。

我看得啧啧称奇,却不料那鲤鱼忽然昂起了头,似乎朝我挤了挤眼。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时间愣了一下,揉揉眼往里看,却见那鲤鱼已经藏在了人皮底下。

就在我回忆刚才的情形时,院门外一道强光照了进来,紧接着响起了汽车鸣笛声。

村子里和外界接触少,平日少有车辆进出。尤其在在这个节骨眼儿,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我也收起心思,出门看了一眼,却瞧见那辆黑色的轿车正停在我家的院门外。

兴许看见我出来,车门也缓缓打开,打车上下来一个人影,约莫一米八的个子。因为光线昏暗,瞧不清来人的面相,只觉着这人身材壮硕,走起路来不急不缓十分沉稳。

等来人走近了,我才确信他是冲我家来的,赶忙迎了出去。

到了门口,这才看清了他的面相。这人剃着一个平头,皮肤黝黑,长得宽皮大脸,看上去颇有几分忠厚。

见我出来,那人竟然矮了半分身子,冲我问好:“川哥!我来送送老爷子。”

我稍稍愣了一下,看他的年纪约莫要年长我几岁,可一开口却是这般低姿态,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正琢磨着,他便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白花花的巴掌大的东西。递过来一看,我就认出了那东西,正是从爷爷床头窜出来的纸人。

我这才明白,这人多半就是爷爷找来给自己抬棺的其中一位,连忙给他让了进来。

来人反倒没有迈步往里走,而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正屋的方向三拜九叩,几乎是跪着到了屋门口,足以见得他的诚意,看得我都于心不忍。

见他这幅模样,我生出了想要请他进屋落座的心思,刚准备张嘴,却见他拱手说:“我知道规矩,劳烦川哥搭个手,递来三炷香!”

既然如此,我也没再开口,点燃三支香递了过去。

那个接过,将那白纸小人摊开摆放在门槛上,然后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把头磕得邦邦作响,嘴里毫不含糊的说道:“老爷子,城北张达前来给您送行!”

话音刚落,屋子里忽然来了一股穿堂风,将门槛石上的小纸人吹进了灵位前烧纸的铁锅里,化作了灰烟。

饶是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能猜到多半这人得到了爷爷的肯定。

见此情形,张达也是满脸笑意,将三炷香递还给我,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脑门上都有血渗了出来。

等这些事情做完他才站了起来,扭头就往门外走。我以为他着急离开,就要跟上去送送,谁知他竟然到了车前打开了车门,从里面提出来一个大包,冲我咧嘴一笑。

“川哥,这些天我就在院子里住下了,有事情随时吩咐!”

说着他就打开了背包,把里面的东西抖了出来,我一瞧敢情是帐篷。

这就让我有些难堪了,说到底张达毕竟是客人,往后还得抬老爷子的棺,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怠慢了。我犹豫了一会儿,就要请他进屋,老爷子的房间去不得,打不了和我挤一挤。

张达没有立马拒绝,而是看了一眼正屋,然后笑着说:“不了川哥,这屋子神能进,鬼能进,只有活人不能进。”

说完他又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接着补充道:“当然,川哥你不包括在内!”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能感觉出来,老爷子的灵堂似乎成了一个禁地。可是这些话我也不好继续往下问,只能悻悻的点点头,帮他整理起了帐篷。

帐篷搭好也就十来分钟,我主动给张达递了一根烟,打算和他聊聊。虽说忙活了一整天,可忽然闲下来还真的有些无所事事。除了想要找个人说说话以外,我更多的是好奇张达的来历。

他倒也是个健谈的,没两句就打开了话匣子。我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份上引,张达倒也敏锐,似乎察觉到我的想法,便开口对我说:“我是城北人,家里早年受过老爷子恩惠。收到老爷子过世的消息后,我就赶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一些,转头又打量了他一番,问:“你也是抬棺匠?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其他人呢?”

我之所以这么问,一来是见张达的穿着不像是老手,二来也没瞧见他带家伙。最重要的是,抬棺这行最讲究相互之间的配合,八个人出活儿几乎是同到同走。不管从那方面看,张达都不像是干这行的。

张达弹了弹指尖的烟灰,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做生意的。至于那几位,咱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说着话,他的眼睛看向了院门外,眼神里有一种令人难以寻摸的意味。


话说到这里,张达似乎没了要继续说话的意思,我也心领神会没再厚着脸皮向他问话,而是进了屋给他拿了一床被子。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家里又来了不少人。和前一天不同,这些人大多西装革履,也有身穿唐装的,或多或少都上了年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非富即贵。

这些人对我的态度也和张达一般恭敬有加,其中不乏有留下联系方式的,我自然从善如流。至于要给钱的,却被我一一拒绝了。所谓拿人手短,这行最讲究因果报应。拿了人钱,日后有事找上你可不能推脱。

等送走这些人,我才得空感叹老爷子的人脉广。看样子他还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包括站在身边的张达。

约莫晌午,我正和张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院门外又驶来一辆轿车,车上下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一身黑西装在他身上几乎快要爆开。

我以为又是来给老爷子上香的,就没多想上去就要搭话。却没曾想张达忽然站了起来,拦在了我的身前,警惕的看着来人,小声的对我说:“川哥,这个人不简单,小心些!”

就在我狐疑的时候,中年人已经进了院子,并没有向我打招呼,而是一只盯着屋子里的棺材。好半晌他才回过神,眼睛在我和张达中间扫了一下,很快就落在了我身上。

“你是陈川?”

他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见我点头,便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一张支票递了过来,说:“这是一百万,够你在城里买套房了。”

见这人开口便是送钱,我很自然的把他划分到之前的那堆人里,连忙推脱,“抱歉,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要。”

中年人面色不该,依旧伸着手,解释说:“不白给,你家老爷子由我们发送,连带着你家的宅子,归我们!”

这话把我说得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敢情这是来强买强卖的。不说老爷子的小棺材还需要埋在宅子里,就单说着宅子给我的牵挂也绝不能轻易卖了它。

想到这,我冲他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抱歉,不卖,我家老爷子发丧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们来管。”

那中年人似乎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话,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拿着支票的手立马握成了拳头,伸出手指冲我发狠道:“你家老爷子都死了,你一个娃娃还有什么依仗。再多说一句,我让你连人都做不成!”

中年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虽说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狠人,但敢说这种话的人倒是头一回见。

正想着怎么和他周旋,身边的张达忽然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就拍掉了中年人的手腕,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

中年人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收回手稍加犹豫,方才郑重其事的开口:“烦请报个蔓儿!”

张达倒也光棍,张嘴便说:“城北张家!”

中年人闻听,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拱拱手转身离开。只是上车的时候,那眼神却是十分幽怨,似乎充满了不甘。

等汽车扬长而去,院子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张达又恢复了那张憨厚的笑脸,冲我笑了几声就往自己的帐篷边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般。很显然,刚才那人是被他的名头给吓着了。我虽然不明白城北张家意味着什么,但毋庸置疑,张达的身份不仅仅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

院子里又闹腾了一整天,等到夜里子时一过,就到了老爷子和那些人约定的日子。我不敢再呆在屋子里,穿好衣裳出了门,正好瞧见张达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只是他穿着的衣服着实让我愣了一下,一身的白褂子,头顶还带着一顶高高的锥帽,怎么看怎么觉着古怪。

他只是嘿嘿一笑没有作声,三两步到了房门前,就蹲在门槛石边上,一边掐着表一边抽烟,看样子是在计算时辰。

我走过去搭了话,“时间还早干嘛不多睡会儿?”

这话说得我也有些不确定,老爷子只是交代了日子,却没说出殡的时辰,不过根据我的经验,也没人会选择在这个点儿发丧。

张达回头看了看棺材,冲我温言道:“没事儿,他们只能这个点儿来,晚了可就不赶趟儿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深知那些人多半和张达一样,八字都比较特殊,选择这个点儿来,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讲究。

打开院门,我就靠着门框拿着手电时不时的往外探。这一站就是半拉小时,等得我都打起了瞌睡。

转头正要再问问张达,院外却忽然吹来了一股子凉风,吹得我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虽说开春的夜里刮风倒也正常,可这风的确刺骨,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抖了抖身上的寒意准备往回走,一扭头就瞧见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好些个人。这些人的装扮和张达相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并没有戴那种古怪的帽子。

几个人一字排开互相没有交流,张达也站了起来,排在了最左边。我细细数了下,刚好八个人。

我刚想过去和他们寒暄几句,却又想起老爷子临终前的交代,只好停下脚步摸出手机给张达去了一条短信,问问那几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没听到动静。

我明显听到张达揣在身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正要出声提醒他一下,那排排站的几个就齐齐扭头进了屋。

这些人分成两行,很有规矩的站在了棺材两侧。也不借助任何工具,蹲下身子就用肩膀扛起了棺材,整个过程没有听到一丝声响,也没有抬匠号子起头,就直愣愣的抬着棺材往外走。

不过好在这些人动作轻缓,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稳当,不大会儿的工夫就快到院门口。眼瞅着就要出院子,却听得人群里响起噗嗤医生,一股子白烟高高升起,走在张达身后的那个抬棺匠竟然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长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是一股白烟升起,正对面也没了一个人。

突然少了两个人,打断了抬棺的节奏,也意味着每人肩头的重量也多了一分。很显然这些人也没能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身子开始扭捏,连带着棺材也跟着晃动起来。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人群里都会有人喊号子稳脚步的,可眼下仍旧没有人出声,看得我在一旁干着急。

眼看棺材晃动得越发厉害,张达忽然高高举起了一只手,拿掉了脑袋上的帽子,然后躬身钻进了棺材下面,用背顶住了棺材,两只脚在地上重重踏了几下,嘴里大喊:“五行妙术演紫垣,纵横老将运神兵。”

随着他一声高呼,他整个人似乎都稳健了许多,原本还踉跄的身子立马变得沉稳,扛着棺材大步往前走。

一直到出了院门,再也没有发生意外。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跑两步准备到门口看看。手电一探,却没瞧见他们的声音,仿佛出了院子就消失了一般。

我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等着张达回来,可紧等慢等,一直到日上中天都不见张达回来。我情急之下只好给他去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只是说话的人不是张达,而是一个十分浑厚的声音。

“小子,老爷子的棺材,我们代劳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