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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

小亦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现已完本,主角是萧鹤野苏媞月,由作者“小亦绵”书写完成,文章简述: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主角:萧鹤野苏媞月   更新:2024-07-23 04: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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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鹤野苏媞月的现代都市小说《热门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由网络作家“小亦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现已完本,主角是萧鹤野苏媞月,由作者“小亦绵”书写完成,文章简述:她,皇帝的女人,软萌温柔,坚韧通透。他,掌印太监,十恶不赦没道德,看似是个美惨强疯批邪魔,实则嘴硬心软,只要女主一哭就乖乖投降。他对她早已蓄谋已久。男主视角:司礼监掌印太监架空皇权,手握生杀大权。人人都说他性情暴戾,清心寡欲,向来不近女色。可每当夜幕降临,他的房中总会传来阵阵轻微娇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诺大的皇宫里彼此救赎对方,成了对方微弱的星光。...

《热门小说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精彩片段


事实上,苏媞月自从进宫就收敛了好些。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自己,今日苏媞月特意打扮得比平时更加精神灵气。

一袭鹅黄色云丝长裙,淡紫色织锦外衫,头发绾成飞天髻,发间插了一只流苏金步摇,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袅袅婷婷,宛如天上的小仙女般娇俏可爱。

苏媞月到光明殿时,晚宴还未开始。她站在侧门边的台阶上,踮着脚尖往远处张望着,试图在众多行人中,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亲人。

今晚的宴会果然隆重,永安城的达官权贵,朝臣将领,几乎携家带口都来了。

想来肃静冷清的宫里,好像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这个冬日也没有那么寒冷了,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息。

苏媞月置身于这喧嚣的环境里,满心期待着,却也满心欢喜着。

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苏媞月提着裙裾,满面春风的跑下台阶去迎他们。

今日天气大好,太阳也还未落山。地上白茫茫一片,宽敞整洁的官道上,路人纷纷往光明殿上面悠闲的走着。只有苏媞月脚步匆匆,逆着人流往下跑,琉宛和青芜在她身后追。

一阵微风吹来,卷起苏媞月鹅黄色的裙边,冷风把她额间的碎发吹乱,但她还是那么明艳动人。

她笑着跑过去,走到那两人中间,两只胳膊一手挽着一人,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片刻后,只见三人笑得开怀。

那少女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

她脚步轻快,步步生莲,发间的那只流苏步摇,一步一响,一步一响……

萧鹤野站在高高的走廊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扳指,他侧首静静的望着这一幕,内心平静如水。

李寻就是这个时候走过来,说:“督主,人都到齐了,晚宴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萧鹤野收回视线,淡瞥了一眼李寻,问:“皇帝呢?”

李寻回:“皇上今日高兴,姬贵妃陪着他在大殿里,已经快要喝醉了。”

“哼,高兴?”萧鹤野冷笑了一声,“看来皇帝还真是喜欢他这个太子啊,那皇后呢?”

“禀督主,皇后和太子也到了。”

萧鹤野转过身,往里走去,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走吧,去看看咱们北凉的好皇帝……”

*

晚宴开始后,大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皇帝素来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他左边搂着姬贵妃,右边拥着菀嫔,眼珠子还时时刻刻盯着台下献舞的舞姬,好不快活。

皇帝在上面享受,底下的人也在下面欢声笑语。

有虚情假意的问候,也有阳奉阴违的夸赞。

小宫女和小太监穿梭在人群中,忙着添酒加菜。

苏媞月和父亲苏穗以及她的母亲杨婉之坐在大殿较为偏僻的角落里,三人有说有笑。琉宛和青芜站在一旁,相视一笑。

主子高兴,她俩小丫鬟自然也高兴。

苏穗浅尝了一口杯里的果子酒,甘甜醇香,他知道苏媞月从小嗜甜,于是递了小半杯过来,说:“月儿,这酒不错,你肯定喜欢,来尝尝?”

杨婉之在旁边轻轻拍了拍苏穗的手,温声道:“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再说了月儿还小呢,你别总是惯着她。”

苏媞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好久没有这样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了,这感觉,温馨又美满。

她亲密的挽着杨婉之的胳膊,娇声娇气的说了句:“阿娘,月儿都嫁人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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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这个贪睡的小玩意还没起呢。萧鹤野旋了旋拇指上的玉扳指,眉头轻挑,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慢悠悠的往床榻边走去。

萧鹤野下了早朝回房,发现苏媞月还赖在他床上,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仿佛真把夜阑阁当成她的寝宫了。

萧鹤野垂着眼,紧缩的瞳孔里蕴着晦涩不明的情绪,视线停留在她脸上片刻后,萧鹤野转身走进盥洗间,洗完手然后换一身常服。

不知道是他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响把苏媞月吵醒了,还是她睡饱了的原因。

萧鹤野换完衣服走过来的时候,苏媞月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望着他。

那张小脸上,倒也没有出现萧鹤野想象她会惊慌失措的神情。

“几时了,掌印?”苏媞月刚睡醒,声音软甜软甜的。苏媞月真的贪睡,之前在锦绣宫若不是琉宛到点会来叫她起床,苏媞月可以睡一整天。

“午时刚过。”萧鹤野迈着慵懒的步子,坐到床边上,望着她,“娘娘今日怎么不偷溜回去了?不怕被那几个小奴才发现了?”

苏媞月眯起眼,冲他笑了笑然后摇头道:“不怕了。反正现在听雨楼我就留了三个人伺候,琉宛青芜和小安子……以后只要掌印好好管教你夜阑阁的小奴才,我什么也不怕了。”

当听见苏媞月说,她什么也不怕了的时候,萧鹤野怎么会有种想笑的念头呢?

萧鹤野比谁都清楚,苏媞月装主动,装乖巧,费尽心思撩拨他的样子……正是因为她害怕,怕皇帝那个老东西,怕侍寝,怕被宠幸,怕得不得了。她只是想找个靠山罢了。

“娘娘饿不饿?奴才让李寻备了午膳。”萧鹤野垂首理了理她身下的锦被。

苏媞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将两条纤细的胳膊伸出了被子,朝他伸展开来。苏媞月软着嗓子道:“掌印,要抱抱。”

萧鹤野斜睨着她,坐在床沿上许久没有反应。他脸色阴沉,目光森冷,那个眼神里闪着火光,似有若无的,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

苏媞月见他没反应,又小声的说了一次:“抱抱。”

这一次,萧鹤野没有拒绝她。

他冷哼了一声,然后伸出长臂,将苏媞月柔软娇小的身子尽数圈在怀里。

“啧,”萧鹤野张了张嘴,拖着慢悠悠的语气,问她:“娘娘几岁了,怎么还像个七八岁的孩子那么爱撒娇呢?”

苏媞月娇哼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头埋进他胸口能闻见淡淡的檀香味,香气清幽,隐隐还藏着一丝丝寒凉的气息。

“今日掌印起这么早,去哪里了?”苏媞月蹭着他,说话声音柔柔的。

“光明殿,上早朝。”

“哦”,苏媞月在他怀里仰起头望着他,“掌印,还想要亲亲。”

苏媞月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浑身上下又暖又软,萧鹤野抱在怀里就好像抱了一小只软绵绵的小绵羊,她在萧鹤野的心尖尖上,肆无忌惮的玩耍欢笑,对他提很多不合礼仪廉耻的条件。

但,萧鹤野没法拒绝。

他低下头,认认真真的捧着苏媞月的脸,吻了下去。

当他略微凉薄柔软的唇瓣贴上来的时候,苏媞月只剩目瞪口呆,瞪大了双眼,呆呆的望着他。

萧鹤野侧着头,强势又霸道的汲取她口中的温柔,掠夺着她唇齿边的空气……

过了许久,萧鹤野放开她停下来的时候,沉沉的视线盯着苏媞月,犹如猎人盯着自己猎物一般,眼里满是占有的得意和成就感。


萧鹤野回过神来,从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来,望了望不远处藏在假山石后面的小亭子,说:“太子和太后许久未见,想来他们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咱们先去那里等着吧……嗯,等太子殿下离开了,再进去。”

后半句,她说的很小声,好像是自言自语。

琉宛听完觉得娘娘说的有理,没有多想。她点了点头,伸手去扶萧鹤野,提着灯笼绕过假山石往亭子里走。

青芜心思单纯,很多复杂的事情想不通她也不爱费脑筋去想,只是一脸莫名的跟在后面。

远处灯火辉煌的光明殿偶尔会传来一阵阵轻快悠扬的鼓乐声,亭子周围被z干枯的树干包围,还有青芜和琉宛时不时发出的打闹声。

萧鹤野安静的坐在亭子里,心如乱麻却又强装镇定。

她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太子殿下的用意。可她也太过聪明,太过理智,所以在得知太子就在里面的时候,毅然决然没有选择走进去。

萧鹤野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太子,无奈也好,愧疚也好,总之……能躲就躲着吧。

萧鹤野只能回避,刻意回避着。

有些人,不能见,不能想,那就不要见也不要想。

*

等了没一会儿,亭子的另一头,黑漆漆的小路上传来几声不太重的脚步声。

黑幕笼罩之下,赫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高大挺拔,他们一开始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只觉周围的空气凝至冰点,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直到他拖着缓慢的步子,走近了些,琉宛手里提着灯笼的光线摇摇晃晃的照在他脸上。

三人才堪堪看清了那张脸。

青芜和琉宛起身迎上去,欠着身子行礼:“萧掌印。”

萧鹤野坐在小石凳上,看见来的人是他,爱搭不理的转过身,不去看他。

萧鹤野单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她那两个小宫女,说:“你们先回去,咱家与你们娘娘有话要说。”

青芜好奇的望了一眼萧鹤野,又转头望了望萧鹤野,心想着两人才半天没见,这萧掌印莫不是又想娘娘了?

这样想着,青芜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然后拉着琉宛就要往外走。

琉宛顿了顿,提着灯笼朝萧鹤野弯了弯膝,轻声道:“萧掌印,这灯奴婢给娘娘留下吧,天黑路滑,奴婢怕娘娘看不清摔了。”

萧鹤野说:“不必了,咱家说完话会将娘娘送回去的,反正……顺路。”

他声线冷清低沉,周身围绕着的气息威严瘆人,琉宛见他这般说了,只得轻轻回了个“是”。

琉宛和青芜提着灯笼走远后,藏在林子和假山后的小亭子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丝光亮都没有了。

萧鹤野缓缓走到萧鹤野身边坐下。

“娘娘这是要去瞧太后?”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

萧鹤野没有回答他,只是冷着脸问:“萧掌印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啧,在这皇宫之中,奴才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这有何难?娘娘,功夫不负有心人。”

萧鹤野冷冷嘲讽他:“好一句功夫不负有心人,早上不知是谁说的,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的。”

“怎么,萧掌印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矛盾么?”

萧鹤野勾了勾唇角,声线凛然:“娘娘还在生气?”

关于,他早上说的那些话,还有……因为他不陪她玩这种勾人的感情游戏,也拒绝配合她演这种暧昧撩拨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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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淡然,并无生气的意思,只是此时此刻,不太想见他。

苏媞月站起身,走到亭子边缘,伸手扶着支撑凉亭的柱子,背对着萧鹤野,说:“萧掌印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我就先回去了。”

他没再开口,伸了伸颀长的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杵着小石桌,一言不发的盯着苏媞月的背影。

事实上,他没有什么话想说的,他只是在等。

等什么呢?

或许是等着看一出好戏吧。

良久,苏媞月没有听见他说话,于是转身盯着那个黑影看,太黑了,看不清萧鹤野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只能看见一团黑漆漆的身影。

扯了扯嘴角,苏媞月正要开口说话时,慈宁宫门口那边幽幽传来了些脚步声和说话声。

周庭樾从里面出来了,好巧不巧的,他在门口又撞见了从尚衣局回来的刘嬷嬷。

所以两人的对话,苏媞月和萧鹤野在假山后的亭子里也听清楚了。

刘嬷嬷说:“太子殿下这就回去了吗?不多待一会儿?”

周庭樾说:“嗯,陪祖母聊了一会儿,她应该有些乏了,你好生照看祖母。”

刘嬷嬷点头应下,又问了句:“那淑妃娘娘可还在里面?”

周庭樾紧皱眉心,声线温润却又漫不经心说道:“孤并未见到淑妃娘娘,刘嬷嬷为何会这样问?”

“哦,方才在门口碰见淑妃娘娘,她也说要来瞧瞧太后。老奴以为她进去了……”

听到这里,周庭樾似乎想通了,为何他在慈宁宫等了那么久,却迟迟没有等到苏媞月。

他想要不经意的偶遇,看似巧合却是提前计划的相遇,通通成了幻影。

慈宁宫门口高悬着两盏灯笼,昏黄的光线洒在周庭樾那张俊朗清隽,眉目如画的脸庞上,多了些黯然和失落。

他问:“刘嬷嬷可是和淑妃娘娘说了什么?”

刘嬷嬷道:“老奴跟娘娘说了,您在里面。”

“嗯,原来如此……”

周庭樾低头心里一片苦涩,原来如此。

从苏媞月入宫那时,她就毅然决然的跟他断了,断了所有的关系,没有一点点犹豫和踌躇。

她总是那么干脆,果断。

爱也干脆,断也干脆。

现在,甚至连两人见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他伸着头看向远处,来回张望了一圈,可除了一片黑漆漆的树干和光秃秃的假山什么也没有看到。

刘嬷嬷问:“太子殿下,怎么了?”

“没……没什么。”周庭樾默然。

“……”

周庭樾打起精神,还细心的交待了一些别的事情,站在门口那里和刘嬷嬷说了好一会z儿话。

可后面的,苏媞月就听不清了,每每听见那人的声音……她总会莫名心疼起来。

苏媞月仰着头,望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那人就站在昏暗的光线里,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而苏媞月却藏在一片荒芜的漆黑里,除了默默看着他的身影,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失望落寞的神情,看着他破碎了一地的情绪和想念。

今年的凛冬,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太寒冷了。

她鼻子一酸,转过身不去透过那些干枯的树枝去望周庭樾的身影,她背靠着柱身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想让旁边的萧鹤野察觉到异样。

萧鹤野听力极佳,太子和刘嬷嬷那番话自然也落入他耳中。

他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了为什么苏媞月明明走到了慈宁宫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躲在这个阴暗的小亭子里。


李寻端水进了房间,发觉里面气氛不对劲,斜眼瞥见地上摔碎的贺兰砚,心颤了颤。他小心谨慎的把木盆放在八角桌上,然后准备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却被萧鹤野阻止了。“你先出去。”

李寻看了看萧鹤野,又看了看坐在长案上的红着眼圈的萧鹤野,低声回了个:“是。”

待李寻关上门离开后,萧鹤野才慢吞吞的指了指桌子上的木盆:“有热水,娘娘。”

萧鹤野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双手杵着长案边缘,滑了下来。她走到那张八角桌旁,把双手放进热气腾腾的水里,低着头认认真真把手心手背包括手指全都清洗了个遍。

要知道,刚才在景心亭的时候,萧鹤野这双手可是被那个狗皇帝揉捏了个遍的。

她嫌脏,一想到这个就浑身难受。

想着,她又重重的搓洗了几遍,直到那双皙白的手微微发红。

萧鹤野看不下去,迈着长腿走到屏风后的木架上取了块干净的方巾过来,递给她:“娘娘,这盆水是奴才让您洗脸的。”

萧鹤野垂眼,淡漠的看着萧鹤野那张哭花的小脸。他让李寻备水的本意是……想让萧鹤野洗把脸清醒清醒。

萧鹤野没理他,依然低着头在搓自己的双手。

萧鹤野问她:“娘娘还在生气?就因为这点小事?”

她怔了怔,随后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萧鹤野转身面向他,她没有去接萧鹤野递过来的方巾,那双湿淋淋的手故意拽住他宽大厚实的袖口,然后来来回回擦拭着,直到手上的水渍尽数蹭到他衣袖上。

萧鹤野冷冷开口,灿若繁星的双眸凝着他:“萧掌印,下次……如果还有类似的‘小事’,麻烦你提前告知我,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萧鹤野低头望着被她弄湿的衣袖,脸上多了几分纵容:“奴才领命。”

“话都说完了吗?萧掌印……我可以回去了吗?”

“嘶……嗯……”萧鹤野用手指摸了摸自己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哦,还有一句。奴才想再提醒娘娘一次,咱们之间所谈大业的关键是皇上,而不是奴才本人,望娘娘心中有数,可别把心思花在不该花的地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方才在景心亭,娘娘像文汇阁那晚主动些,说不定……这事能成。”

原来是为了这事。萧鹤野紧咬着下嘴唇……眼里满是怨气。

虽然不知道萧鹤野是从什么时候发觉萧鹤野的小心思,但经他这么说,确实让萧鹤野想明白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与其说是试探,不如说是萧鹤野想借这个机会小小惩治一下她。

毕竟萧鹤野心思不纯,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乖乖听他的话。

“多谢提醒。”萧鹤野气鼓鼓的回了他一句,扭头往外面走去。

萧鹤野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可谁知萧鹤野开门的手抬到一半,又转了回来,小步子踩在木地板上,哒哒哒的。

她走到萧鹤野面前,娇声娇气的也补了一句:“不就是调戏了一下掌印么?至于这么报复我吗?”

萧鹤野还说:“还有,萧掌印不是自诩清心寡欲,不好女色么?若真是如此,让我逗逗你又如何?怎么……你怕了?”

“我……?”萧鹤野瞳孔震惊,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既有几分道理,又有几分羞辱人的意思在里面呢?

萧鹤野道:“我什么我?我可不怕你,不就是侍寝吗,不就是陪那个老不死的狗皇帝睡觉吗?反正早睡晚睡都要睡,反正男女那点事儿,眼睛一睁一闭,熬到天亮就行……你若是真有本事,大可以今晚就把那尊大佛请到锦绣宫来,看我好好招待他。”

“娘娘……可真是伶牙俐齿,奴才佩服。”萧鹤野眼里含着笑,面色平静。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萧鹤野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说了这么多还觉得不够畅快,跟她刚才在景心亭受的屈辱比起来,萧鹤野听到的这些话简直小巫见大巫。

她踮起脚尖,手指学着他的样子,用力捏了捏萧鹤野的下颌,戏谑道:“我偏要调戏你,还有……我下次还敢……”

话音落,萧鹤野踩着小步子冲出了房间。门外候着的李寻也没招谁惹谁,没来由的,还被萧鹤野狠狠推了一把,若不是身后有根柱子挡着,恐怕李寻这屁股又要遭罪了。

眼瞅着萧鹤野走远了些,李寻才端了一壶茶进来,悠悠的说:“督主,咱们这位淑妃娘娘发起脾气来可真要命,连路过的狗都要被踢上一脚……”

“怎么,你属狗的?”萧鹤野跨过地上的一片狼藉,漫不经心道。

李寻偷偷瞄了萧鹤野一眼,发现他并未真的生气,心里终于踏实了一些,要知道他这个主子生起气来,是要出人命的。“奴才开个玩笑。”

李寻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弯下身把碎掉的贺兰砚捡起,递到萧鹤野面前:“督主,这方砚台怎么办?”

萧鹤野抿了一口茶,语调闲散:“能怎么办,咱家喜欢得紧,就这样用着呗……难不成还能给它扔了?”

李寻会意,点点头说:“奴才知道了。”

“下去吧。”

“是。”

李寻退出了房间,穿过内院,走出了夜阑阁。他打算去香堂再看一看,督主交待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几日前,萧鹤野突然让李寻派人拆了香堂,说瞧着碍眼。还说打算在那个位置,种一些花儿。

什么花儿来着……?李寻拍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茉莉花,督主说要在那个地方种一大片茉莉花。

“咱家喜欢得紧……难不成还能给它扔了?”萧鹤野这句话再次涌现在李寻的脑袋里。督主喜欢的,究竟是贺兰砚还是茉莉花呢?

不对,督主喜欢的,究竟是贺兰砚还是锦绣宫那位呢?

李寻斗胆猜测了一番,但很快这个荒唐的想法被他从脑袋里抹了去。

督主才不是那种人,督主一心只为权势,他心狠手辣,不好女色……再说了,淑妃娘娘也不过尔尔,督主是绝对不会有其他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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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听雨楼后,苏媞月的卧房设在了二楼,推开北边的窗子,正巧能望见夜阑阁的内院。

如果凑巧些,萧鹤野也上夜阑阁二楼,坐在窗边品茗的话,他们刚好能透过窗子互相窥视。

但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因为徐州知府薛玉一事,萧鹤野杀伐果决的做法,遭到了朝中大批官员的反对和弹劾,他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亲自拟了奏折,上面满满当当都是薛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罪行。尽管此案人证物证俱全,但处理下来还是非常棘手。

因为萧鹤野先斩后奏而且手段残忍,还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大奸臣。

用朝廷上那群人的话来说,就是:“若要比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整个北凉怕是没人能比得过萧鹤野这只疯犬了。”只不过,他们也只能张嘴说说,谁也拿不出半点证据来。萧鹤野心思缜密,做事从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落人口舌。正因如此……只要永安城里发生一件严谨毫无破绽的惨案,人人都会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司礼监掌印萧鹤野。

对此,萧鹤野也从未否认过,尽管那些事情也不完全是他做的。

久而久之,萧鹤野倒是习惯了,背着个恶人的名声办事杀人越发肆意妄为。

那些人个个都怕萧鹤野,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但又个个胆小如鼠,生怕萧鹤野伺机报复。所以他们只能抱团取暖,只要萧鹤野行差踏错一步,他们就如同荒野上的豺狼虎豹一样,个个都要扑上去咬萧鹤野一嘴,就算落得个满嘴血腥也在所不惜。

在他们看来,只要萧鹤野死,做什么都值得。

可惜,他们一直未能如愿。

……

朝堂之上的事情苏媞月不了解,但每每深夜,她还是会经常往夜阑阁去。半夜爬进他的被窝里,厚颜无耻的蹭在萧鹤野的身边沉沉睡去,然后又怕锦绣宫的人发现,天未亮又悄然起身往回跑。

萧鹤野睡眠浅,她这来来回回折腾,看似好心好意的说是帮他暖床,实则每一个她在的夜晚,萧鹤野睡得都不算好。

但他还是忍了。

只是有一日清晨回听雨楼的时候不巧碰上了起夜如厕的琉宛和青芜……

六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琉宛知道苏媞月的苦衷和心思,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青芜却完全会错意。

那日,青芜在房里抓耳挠腮,走来走去,走去走来……绕着苏媞月转悠了好几遍才悟出了一件事。

关于她这个主子,为什么会突然喊着要搬来听雨楼,关于苏媞月为什么大半夜要往夜阑阁跑的问题。

青芜只想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我家娘娘喜欢萧掌印。

“娘娘,您若是真的喜欢萧掌印……奴婢虽不太理解你们的这种行为,但您是主子,无论您做什么奴婢都会支持您的,毕竟感情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

青芜挠了挠头,说:“还有,娘娘……你们的关系已经到这地步了吗?”青芜两只手的食指轻轻碰了碰。

“啊?”苏媞月无助的看了眼琉宛,张了张嘴。这事还真不太好跟青芜解释……荣王一事,青芜半点不知情,还有苏媞月和萧鹤野交易一事,青芜更是一无所知。

想来,青芜会有这种想法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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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个人的直觉太过敏锐,心思太过缜密,不一定就是好事。

就比如现在,萧鹤野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可他明白了苏媞月的心意,这也是唯一一次,他确认了苏媞月最真实的那一面,但萧鹤野却一点也没觉得高兴,没觉得喜悦。

他站起身,步子迈得很轻,走到苏媞月身边,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故意说道:“娘娘,您可以进去看太后她老人家了。”

苏媞月正色,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小声回他:“改日吧,今夜太晚了。”

话说完,正想绕过他,然后离开。

可人还没走两步呢,却被萧鹤野一把拽过,死死抵在那根大柱子的柱身上。

他一只手擒着苏媞月的右手,另一只手掌撑在柱子上,将她娇小柔软的身体圈在怀里。

苏媞月不敢挣扎,她很害怕,害怕一挣扎就会有动静有声响。

太子和刘嬷嬷还在讲话,苏媞月不想让周庭樾知道自己就在这里,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萧鹤野这个死太监同时出现在这里。

萧鹤野俯下身子,黑暗中,苏媞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模糊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娘娘的游戏想继续玩下去吗?这场戏……娘娘还想让奴才陪您演下去吗?”

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很轻很轻,但是苏媞月却很害怕很恐惧。

也很疑惑。想不通为何萧鹤野又要说这些话。

他压低嗓音,沉闷的说:“娘娘,吻我……”

苏媞月握紧了拳头,将头微微向后靠了靠,漠然拒绝了萧鹤野的要求。

“你早上不是说,不想玩么?”她问他。

萧鹤野凑近了她那张秀气稚嫩的小脸,高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苏媞月的额头,接着往下,又温柔的蹭了蹭她眼。

“奴才改变主意了,奴才也想玩……娘娘,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好么?”

苏媞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声音颤抖着吐出两个字:“疯子。”

“吻我……”

萧鹤野吞了吞口水,喉间凸起处上下滚了一遭,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她像以前那样主动的吻他,抱他,跟他撒娇……

他等的难受极了。

慈宁宫门口两人的声音还时不时传入耳朵里,周庭樾还在那里,不……她不能……她做不到。

苏媞月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望着萧鹤野,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

萧鹤野瞪大了眼睛,心底燃起大片的,无声的,熊熊燃烧的怒火。

但他没有爆发,他一直忍着,克制着:“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上次在文汇阁娘娘不是很会吗?娘娘不是很主动吗?”

彼时两人离得很近,脸对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苏媞月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越发惊惧,她仰起头,眼眶噙满了泪水:“萧掌印,你喝醉了……”

“奴才若是真醉了,就该在此处发疯发狂……太子殿下恐怕要过来瞧奴才的笑话了。”

这句话,也是威胁。

威胁她,不乖乖听话,萧鹤野真要搞出些动静出来,吸引那两人的注意了。

撑着主子的那只冰凉的手掌伸过来,紧紧捏着苏媞月的细肩。

他很小声很小声的,几近疯狂又压抑的在苏媞月耳边低声怒吼:“吻我,像上次那样……娘娘。”

苏媞月被他逼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簌簌落下来,但她不敢哭出声音来:“不要,你别再逼我了……掌印,不要在这里,也不要现在……”

她在心里苦苦哀求着,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亥时刚过。

李寻见到萧鹤野的时候,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恭恭敬敬的领着她上了夜阑阁的二楼。

两人的脚步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参差不齐的‘咚咚’声。

上了楼,萧鹤野只见萧鹤野身穿一件玄色大氅,伸着长腿懒懒散散的坐在窗边,围炉烹茶,想来,她们一路走来,萧鹤野应该是看在眼里了,不然李寻又怎会一句话没说就带她上了楼?

二楼环境优雅,清净,冷清……依然是摆了很多书架,但比一楼宽敞了些。

萧鹤野提着步子,往里面走了几步,借着摇曳的烛光,这才看清了他宽大厚实的玄色大氅底下,只穿了件薄薄的中衣。

萧鹤野身量很长,身材挺拔,玄色大氅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隐约间能看见里面肌肉紧实的胸膛。

今夜来得确实有些唐突,萧鹤野张了张嘴,柔声道:“萧掌印若是不方便,本宫明日再来也可以……”

“娘娘深夜来此,肯定是有要紧事,再说了……您是主子,咱家只是个奴才,有何方不方便的?”

萧鹤野拢了拢大氅,在炉子边上拉了个凳子出来,让她坐下。

也对。萧鹤野想了想。

她确实挺着急的。

“萧掌印,本宫今夜来找你,其实是为了家父一事。”她端坐在萧鹤野对面,葱白的手指从斗篷里露出来,轻轻靠近火炉烘了烘。

“本宫想替父亲求个情,不知……”

“娘娘莫不是走错道了?”

萧鹤野没等她把话说完,掀起眼皮打断道:“若是想替令尊求情,娘娘应该去长生殿找皇上才是。”

长生殿在北边,而这里,是南苑。

“早上去过了……”她声音很小,也没什么底气,“没见到皇上。”

这事萧鹤野其实是知道的,长生殿把萧鹤野拦下的小太监,就是他的人。

换句话说,这宫里当差的,十之八九都是他的耳目,都听命于他。

“娘娘,您求错人了,此事是皇上下的旨意,奴才也无能为力。”

萧鹤野低着头,不紧不慢的旋着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声线平稳,面色冷冷。

显然,他并不想帮这个忙。

萧鹤野眼神温和,蹙着眉,顿了顿,然后站起身弯着腰,拿起炉子上茶壶,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热茶。

她双手将茶盏递到萧鹤野面前,面若桃花,明亮如星的双眸却紧紧盯着他:“萧掌印,听闻家父如今在镇抚司,放不放人皆在掌印一念之间。”

人就在他手里,怎么能说是求错人了呢?

萧鹤野顿了顿,没想到她消息倒还算快:“看来娘娘对此事的内情知晓的并不多,无妨……”

萧鹤野噙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奴才好心提醒娘娘一句。”

“五日前,令尊苏尚书以及其他十几位重臣一起上奏,劝谏皇上杀奸佞,除奸邪,伐阉党。”

“呵……”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娘娘可知,令尊口中的奸臣贼子,是何人啊?”

萧鹤野吞了吞口水,满脸愕然,厚实暖和的斗篷底下,这颗心却慢慢失了温度。

她心中已然猜出了个大概。

萧鹤野放下茶盏,屈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泛黄的桌面,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的,但他看向萧鹤野的时候,黢黑幽暗的瞳孔底下,却尽是玩味的意思。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萧掌印……”她有些慌,但更多的是绝望和害怕。

如此说来,她父亲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嗯,奴才同娘娘想的一样,所以这才让人把令尊从刑部带回来,好好询问一番,若是咱们北凉真有那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奴才肯定是第一个要为圣上分忧的。”

萧鹤野问她:“娘娘,您说对不对?”

萧鹤野没有回他,只是轻声道:“已经三天了,萧掌印可否问出什么了?不知道镇抚司何时会放人呢?”

“娘娘,东厂办案,您还不放心吗?”

他挑着眉,故意把‘东厂’那两个字咬得很重。

殷红盈润的唇微微张了张,有那么一瞬间,萧鹤野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张清隽冷峻的皮囊狠狠撕碎。

他居然问她,放不放心?

放眼整个永安城,谁人不知东厂这些人最嚣张跋扈,谁人不知镇抚司的地牢里,有整整七十二道酷刑,都是用来‘审问’。

凡是进了北镇抚司的人,无论虚实好坏,出来都是要被脱一层皮的。

萧鹤野点点头,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原本是想帮父亲求情的,却不想,原来这件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父亲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如今又怎么会和此人产生正面冲突?

还有,萧鹤野位极人臣,城府极深,手段阴毒……她父亲落入此人手里,恐怕凶多吉少。

萧鹤野这一年来把自己藏在锦绣宫里,很少出门,她并不了解萧鹤野,也看不清他的心思……

看来,这一趟不但白跑还撞在他刀口上了。

见他态度这般强硬,应该是铁了心不想帮她。

萧鹤野咬咬牙,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终是开了口:“本宫今日来,还有一事。”

“何事?”萧鹤野淡淡饮了一口茶,面色染上一抹笑意。

萧鹤野说:“本宫愿意做掌印手里的棋子,争宠也好,侍寝也罢……全凭掌印吩咐。”

萧鹤野点点头,并不意外:“如此甚好。”

“那我父亲的事情,可不可以……?”

萧鹤野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硬生生打断:“娘娘,这是两码事。您只答应了奴才一个条件,却要奴才帮您解决两个问题,这天底下恐怕再没这么便宜的事情了?”

“况且,娘娘也让奴才等了那么久才答复,奴才耐心不好……娘娘下次可别让奴才等了。”

“好,我记下了。”萧鹤野乖巧回道。

听到这个回答,萧鹤野眼尾微微上扬,终是露出了久违的笑意。“看来奴才这茶应该是不能帮娘娘解忧了……”

他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娘娘请回吧。”话音刚落,萧鹤野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只听得见‘咚咚咚’的脚步声。

终究……他还是不愿意帮她。

可萧鹤野仍旧不死心,也跟着他下了楼。

萧鹤野把身上大氅脱掉,人刚刚躺下去,没曾想萧鹤野也顺手解开了身上的斗篷,往地上随便一扔,顺势也爬上了他的床榻。

他见状连忙坐直了身子:“娘娘,你……你做什么?”

“掌印不放人,那我就不走了。”萧鹤野委屈巴巴的说着话,还不忘伸手将他身上的被子往自己边上扯了扯,“反正,今夜我就睡在此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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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想着,她来了大半天了,也不见司礼监出来看看新邻居,这左邻右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若司礼监一直冷面相对,那以后她可就不好办事了。

这样想着,所以苏媞月就胡乱问了李寻一句。

李寻顿了顿,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故意问道:“奴才不知娘娘问的是哪件事?”

说起来,让司礼监z情绪起落的,一来是昨天苏媞月在房中大闹一通砸碎了司礼监最爱惜的贺兰砚;二来是苏媞月自作主张要搬来听雨楼;三来是苏媞月搬家动静太大,吵得司礼监心神不宁。

可这些,苏媞月却全然不知。

“哪件事?”苏媞月蹙着眉心,又重复了一遍。

李寻道:“娘娘要问的是不是关于昨日您在督主房中……那事?”

“嗯,本宫昨日离开后,他生气了?”

李寻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不知所措道:“昨日好像娘娘的火气更大一些吧?督主他……并没有很生气。”

嗯,督主没有生气。督主只是大晚上不睡觉,出宫了一趟。他回来的时候,薛氏一族满门被灭……

这事李寻没敢跟苏媞月说。

还有,纵然那薛玉犯了事,理应由大理寺审问过后才定罪,就算他真的该死,按照正常程序,他还可以多活些时日。可薛玉运气不好,触了司礼监的霉头,刚好司礼监心情也不算好……

这事,李寻也没跟苏媞月说。

闻言,她尴尬的笑了笑,红着脸说:“本宫昨日有些失态了,吓着你了,李公公?”

李寻摇摇头 ,吓到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震惊。

这位淑妃娘娘,人小脾气大就算了,居然敢在督主面前闹到那个地步,这事若是换了常人,估计明年今日,坟头草都该三尺长了吧。

“哦对了,李公公,本宫托人带了些湘山云雾茶来,想着送给你们督主品一品,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李寻“嘶”了一声,想了很久也没想起这茶叶的名头,于是小声询问:“云雾?”这是什么茶?李寻听都没听过……

苏媞月点点头,介绍道:“云雾产自九江一带的湘山上面。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本宫觉着这云雾泡出来的茶水,汤色明亮,且口味醇香味甘,留于口齿间,香凛绵延。”

“娘娘还懂品茗?”

“不算行家,是本宫瞎琢磨的。等会儿你回去时,顺带给你们督主带一些。”

李寻回:“是。”

入夜,万籁俱寂。

趁着沉沉夜色,夜阑阁内,有一黑影偷偷摸了进来。

“吱呀”一声,司礼监的房门轻轻被人推开,生怕把里面的人吵醒,才进门她就把鞋子脱了,光脚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

彼时屋内一片漆黑,并无半点光亮。

苏媞月听着床上人呼吸均匀,想着他已经睡熟了,所以大着胆子悄悄爬上了司礼监的床。

等她躺好,摆好姿势准备入睡时,房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娘娘,您这是爬奴才的床爬上瘾了?”

苏媞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侧头望着司礼监:“你不是睡着了?”

“奴才睡眠浅,娘娘开门的时候,奴才就已经醒了……”

苏媞月问:“那你不吱声?万一进来的人不是我,是想要害你的人怎么办?”

黑暗中,司礼监翻了个身,正对着她,说道:“那就要看看是他下手快,还是奴才下手狠了。可若是刚才,奴才把娘娘当成敌人了,娘娘该怎么办呢?”

苏媞月有些心虚道:“那……那只能怪我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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