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期到了,你可以走了,报恩也报完了,我遵守诺言,你自由了”
可谦叶却单膝跪下说:“属下愿听主子调遣,誓死追随”
谦叶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初见时还那么小,最初游历江湖时还什么都不懂
这三年看着她长高,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倒真的想兄长一样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小姑娘有多努力,都说她武艺高强,却忘了她三年间从未停歇过
她见证了长兄的离世,她害怕失去亲人,所以不断的让自己变强大,然后保护他们
三年来,他一直以兄长的身份存在在她身边,这是他第一次自称属下,第一次叫叶凌萱主子
叶凌萱看他这样,看来是真的不走了,便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让他继续去忙了,
这一路快马加鞭走过来,也还算安全的到了京城,她先回了将军府,见过了祖母,祖母老了,一头华发,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悲伤
叶家代代都是武将,战死沙场几乎是注定的宿命,如今,叶家竟是一个男丁都没有了,叶家子嗣单薄,连旁支都没有,官职再高也无人继承了
叶凌萱也没说什么,静静地陪着祖母坐了一会
自从那夜之后,她的话也是越来越少,不像从前叽叽喳喳的绕着祖母了,能不开口就不说话,说话也是言简意赅,似是不知该说什么
叶老夫人看着曾经蹦蹦跳跳的孙女如今这般低沉更是心痛了
叶凌萱看过祖母之后,便穿着父亲生辰时送他的银色轻甲去见了皇帝,知晓她回来,满朝文武都一直等着,主要是皇帝不让走,谁也走不了
叶凌萱径直走到殿前跪下说:“臣女参见皇上,臣女由南境赶回,特将虎符与父兄官印带回”
皇上从高位上看着这个小丫头,明明才十三岁,竟也杀伐果断,只可惜是个女子,不然亦可像她父亲一般征战沙场
然后就听皇上说:“朕知叶将军一生卫国,深感叶家护国之恩,故而追封叶安行,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叶清元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封叶凌萱为安乐郡主,将军府名号可以不变,你亦是将军府的女儿”
叶凌萱倒是没什么反应,不卑不亢的领旨谢恩之后就走了
她何尝不知皇上的心思,她叶家也不会再存在功高震主的事了,都死绝了,还有何忌惮
她早就听说新封南境将军的事,只是并未多言,亦不敢多言,南境不可一日无主帅,这般做没有什么不合理
她也不在意,一个官职而已,叶家现在所求,不过安稳二字
叶凌萱回到将军府,又重新操办了父母兄长的葬礼,将父母兄长的骨灰埋在了叶家祖坟中,她便跪在祠堂之中
她想着去南境之前的那天
她记得那天去街上玩回家后发现父亲母亲好像都在等她,她款步走过去对母亲说:“娘亲在干吗?怎的不去休息?”
母亲卫琼珞摸摸她的额头,眼中满是爱怜道:“娘亲和你爹爹想问问,你要不要与我们一同前往南境,娘亲不想与你爹爹分开太久,便决定一起去,你哥哥有官职得跟着一起的,所以问问你的意思,是想在家陪着祖母,还是去南境?”
叶凌萱想都不想就说:“我当然是去南境了,祖母有婶婶陪着,我就陪着娘亲吧”
叶凌萱狡黠的笑笑,抱着母亲撒娇,叶父和卫琼珞眼底毫无责备尽是宠溺
翌日,将军府众人都在忙碌着,距离去南境也就还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叶父也命人收拾前往南境要用的东西
除此之外,就是准备叶凌萱的嫁妆
因为叶家世代从军,根本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回来,再加上叶谦安的离世,叶父叶母更觉得有必要把叶凌萱的嫁妆准备出来了,全府上下都在忙碌着
临近出发前半个月,才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嫁妆不算衣装布料便装了八十抬
按规矩嫁妆只要六十四抬便可以,叶父叶母可能也只是希望以后叶凌萱能风风光光的出嫁,这么多嫁妆傍身,日后平静的过好后半生,不再参与到战事之中
叶家出将才,即使是女子也精通兵法,只是,叶父叶母并不希望唯一的女儿也将一生交付给战场
叶凌萱在祠堂跪了七天,也回忆了七天,时而哭时而笑,就是谁也不见,所有来祭拜的人都是云思招待的
沈远清与沈庆渊来的时候最是悲伤
沈远清母亲与叶清元母亲是闺中密友,关系本就要好,两人又是同年出生,两人的名字都是调换的谐音,自小关系就是极好的
只是叶家人注定是要去边关的,无论是否愿意,都不可能从文从政
这么多年以来,整个南方几乎一直都是叶家在守护,即使中途有过其他调动,一场战争之后还得是叶家人前去镇压
叶清元身死,叶家几近灭门,只剩这一个妹妹
因此,沈远清无论如何都要见叶凌萱
他站在叶凌萱面前,看着这个只有十三岁却面若寒霜,周身气场十足的女子说:
“萱儿是清元的妹妹,便是我沈远清的妹妹,只要妹妹有事,远清哥哥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帮你的”
叶凌萱笑了,似有悲痛,似有欣喜,更多的是悲凉
辅国大将军的独女,叶家唯一的血脉,皇上亲封的安乐郡主,谁敢为难?能有什么事啊?
父兄用命保了她一世安乐啊。
何其讽刺!
“多谢远清哥哥”叶凌萱还是谢过了沈远清,毕竟人家是真心的想要关心叶家
“萱儿,远清哥哥冒昧的问一句,清元临走时,可曾说过什么?”
沈远清眼底满是伤痛绝望,只是还带着一丝希望
叶凌萱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只觉得很复杂的说:“二哥战死沙场,并未来得及说过什么”
说完便见沈远清眼底变成了一片死寂,没有半点波澜,叶凌萱又说:“哥哥临走时似是有什么重要之物交给我,只是,并未来得及说话”
“哥哥身上有一块玉牌,是随身带着的,想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知远清哥哥可知是谁所赠?”
“萱儿能否交与我看看?”沈远清忙说
“远清哥哥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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