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蔹白少绮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小说推荐豪门弃女惹不起》,由网络作家“白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豪门弃女惹不起》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白蔹白少绮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白蔹”,喜欢霸道总裁文的网友闭眼入:被发配到湘城的大小姐,没有背景,不学无术,人人都可以去踩上一脚……结果踩不动????......
《全本小说推荐豪门弃女惹不起》精彩片段
陈著现在对任晚萱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
“行,那走吧。”
自从前天班主任说过白蔹的事,他这两天很沉默,与任晚萱的交流变少很多。
任晚萱没说长剑这件事。
她点点头,就与陈著一起上楼。
校方领导今天都起来的很早。
他们六点就到校开早会。
学校里,一路走来都能看到保安,力求到每个细节不出差错。
陈著与任晚萱到达校长办公室时,几个大领导都在穿着正装,严肃讨论着什么。
看到两人进来,校长朝任晚萱笑得和蔼,“任同学,你到了?最近字练得怎么样?”
说着,他又让开一条道,给她看身后摆着的笔墨纸砚,“先看看这些用着顺不顺手。”
等那位爷到了,任晚萱还需要展示。
其他几个领导都和善同两位同学打招呼。
任晚萱试用狼毫笔时,有个人轻轻靠在校长身边,压低声音:“宁肖和白蔹同学呢?”
迎接那位陈爷,肯定要展现他们一中最好的面貌。
陈著跟任晚萱都是学校品貌兼优的人物。
宁肖一向是与陈著齐名的天才,白蔹异军突起,学校老师最近对他们都有所耳闻。
“两人都没空。”校长叹气。
几个领导想不明白,“你没同他们说清楚?这机会多难得,见陈爷啊,我都第一次见到那位本人,他们俩真的拒绝了?”
他们是没有想过,会有人放弃这种机会,换成其他人不抢着来迎接?
怎么会没说清楚?校长无奈笑笑。
说出来别人可能都无法相信。
但宁肖向来是无视他们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白蔹倒是能找到,但她拒绝得不卑不亢。
陆灵犀就更直接了,直接打电话让他不要用这种杂事打扰她们班宝贝学生的学习。
你说他能怎么办?
**
这边,姜附离临时取消了实验室的行程,同姜鹤一起来湘城一中。
陈局收到姜附离的消息,就爬起来赶到他的住处。
此时正恭恭敬敬的将一张门票递给姜附离,弯腰询问:“您真的不跟我一起吗?我让校方给您单独安排一个位置,安静没人打扰。”
陈局不敢想象姜附离冷着脸跟一群学生在台下的样子。
他自己是不用票的,校方知道他要票的时候,还十分惊讶。
陈局也无奈,他能支配得了姜公子吗?
姜附离白皙的手指勾着黑色口罩,给自己扣上黑色鸭舌帽,表情矜冷:“不必。”
他瞥了姜鹤一眼,一如既往的高贵淡漠。
浅淡的眸子没有丝毫情绪。
姜鹤爬上了车。
陈局不敢乱看,站在原地,恭敬地等车子开远了,才敢抬头,深深呼出一口气,询问身边的佣人:“姜少今天怎么了?”
怎么这么恐怖,他从头到尾就没敢跟姜附离对视。
白蔹要等纪衡一起。
就让路晓晗先接姜鹤。
宁肖跟路晓晗在学校门口等姜鹤,黑色的车停下,路晓晗扬手,刚想叫“小鸟弟弟”,就看到车上下来的黑色颀长身影。
对方微微低着头,戴着黑色鸭舌帽。
分明没有看到正脸,但路晓晗那一句“小鸟弟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此刻大脑发出的警铃声,让她忘记了学校素有“生人勿近”之称的宁肖,连忙偏头,伸手紧张地拉住宁肖的手臂。
“学……学神……”
然后她就发现——
原本本来单手插兜,沉郁地站在她身边的宁肖猛地抽出手,两手垂在裤缝边,站姿忽然变得拘谨。
路晓晗:“……?”
“白同学还没来,”宁肖给二人带路,冷漠阴郁的学神充当起向导,“我先带你们去看礼堂观礼区。”
“有劳。”姜附离开口。
今天有姜附离在,明东珩没有贴身保护姜鹤。
一行人进校门。
姜附离那矜贵高冷劲儿,尤其是今天隔着两米都能感觉到的低气压,门口站着的门卫一个机灵瞬间就认出他。
隔着老远就对着他们一行人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姜鹤穿着白色小衬衫,黑色吊带裤,努力迈着步伐跟紧姜附离。
一大一小,路上吸引了无数目光。
大礼堂门口,学生会的人在检票,本想笑着跟路晓晗打招呼,一瞥到前面的人,连忙收起声。
到了礼堂里面,路晓晗就没敢跟着宁肖一起进去。
等看着宁肖带姜附离二人走进去了,她才放松自己。
“那是谁啊?”学生会的人才敢说话,他有些笃定:“校长要请的大人物吧。”
校长跟陈著他们怎么没来。
路晓晗在门口等白蔹。
时间短暂。
校庆八点开始,7:40,白蔹带着纪衡到达。
她一出现在视线里,就紧紧扯住所有人的目光。
白蔹今天穿着米白色对襟上襦,米色衣襟绣着绿色的藤蔓,下裙是浅绿与米白白双色渐变拼接,裙裾绣着栩栩如生的各色团簇虞美人。
纪衡知道她有表演,特地给她加上丝质的轻纱六米大裙摆,又仙又美。
头上依旧是松松挽起的素色木簪。
并没有多余发饰。
背对着朝阳,一步一步走来,浅浅带动裙裾绽放的虞美人,仿佛是从漫山遍野的尸骨里踩着鲜血缓缓走出来的优雅白虎。
世间颜色,竟无一如她风致万千。
旁边路过的人大部分都停下来。
路晓晗忽然就想起那句“不惹人间桃李花”。
“路晓晗?”白蔹不紧不慢敲着手机,见路晓晗半天回不过神,她挑了下眉。
“啊,”路晓晗脸一下子就红了,小声向纪衡打招呼:“外公您好,我是路晓晗。”
说着,她偏头看白蔹的外公。
外公穿着黑色长衫,面容严肃,手上拿着烟杆,但挂在上面的烟袋里没装烟草。
路晓晗带着白蔹跟纪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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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白璧,任晚萱脸上的笑意就没了,神色淡淡的。
纪衡也偏爱白璧就算了,毕竟她对纪衡的态度并无所谓。
可任谦才见过白璧两次,为什么也对白璧这么上心?
任家约高博士约了那么久,送了那么多礼才约到饭局,任谦轻轻一句就要带上白璧。
“外公,你是不知道吗?白璧她理综85,”任晚萱没有什么情绪的开口,
“高博士那样的精英人才,说的话她能听懂?
我们好不容易请到了高博士,到时候她一句话不小心将高博士得罪了我们找谁?”
一番话说的,驾驶座与副驾驶的人连气都不敢大声喘。
她身边,陈著也未开口为白璧说话。
于他来说,任晚萱说的是事实,没什么可辩驳的。
而且就算退一万步,他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为白璧说话。
任谦对白璧是有点欣赏的,他之前确实看不上纪家人。
看任谦沉默,任晚萱没忍住,“您这是要准备给纪家送多少东西?停车停车——”
她用力拍着窗户。
任晚萱在家中向来备受宠爱,任性惯了,司机不敢不听她的话,将车停在路边。
任晚萱直接下车,一个人走在路边。
她在家向来随心所欲。
陈著看她一眼,也拿上手机准备下车,任谦看着他不由叹了口气,
“见笑了,陈著你帮我看着她一点。”
陈著点点头,“我知道的。”
车子停在原地,看着两人走入夜色,副驾驶座,秘书长才询问,“那先生,还要通知白小姐吗?”
“算了。”任谦开口。
“小姐说的也没错,”秘书长吩咐司机开车,回头看着融入夜色的两人,“白小姐去了用处也不大,顶多长长世面。”
任晚萱说话虽然带了自己的情绪,但她也没乱说。
这些高知识分子说话,白璧能不能听懂还是一个问题。
到时出现了今天这种“评价梁则温徒弟”的笑话,那宴请交好高家的目的没达到,反而贻笑大方。
“她要是跟白璧一样让我省心就好了,先跟高博士约好时间吧,你问问他的助教,最好约明天,”任谦按着脑门,“湘城一中关于江京预备营的评选要开始了。”
他看出了白璧的反骨,可她多听纪衡的话啊。
秘书长听着任谦对白璧的看法,心中一惊。
**
翌日。
星期一,白璧晚上回来的晚,却依旧在六点前起床。
七点不到就在青水街路口等车。
公交站有座椅,只是白璧不喜欢坐,她靠在公交站台看车流跟路过的行人。
旁边几个早起买菜的爷爷奶奶都习惯这小女生经常盯着街道与人群看了,有个阿姨非得塞给白璧一个鸡蛋。
白璧推却不掉,只好将鸡蛋拿在手里。
等阿姨的公交车到了,她目送他们上车,才继续看着街道。
对面,有个老奶奶拿着袋子,正沿着街道捡街上的垃圾,她看起来年纪很大,白发苍苍,但举止从容不迫。
纵使苍老,脊背却一直挺着。
身上穿着比她身形大很多的迷彩服,迷彩服的袖口还纹着很简单的花饰。
这两天一直阴雨绵绵,垃圾桶边滋生了一些青苔,白璧视力好,一眼就看到老人脚底下的青苔。
还没来得及提醒,老人脚下一滑。
“没事吧?”白璧小跑到对面扶起她。
老人抬了下头,她脸上皱褶很深,眼睛浑浊,精神气却很好,神情十分柔和:“小姑娘,谢谢你。”
白璧将她扶着坐到路边。
对面,12路公交到了。
老人认出来她的校服,有些担忧:“你的车到了。”
白璧却并不急,她手捏了捏老人的脚脖子,抬头,初升的太阳洒在她漆黑的头发上,朝气蓬勃:“您脚扭了。”
说着,她手下一个劲儿,直接将老人扭到的脚恢复。
“你好厉害,学过医吗?”对面,12路已经开走了,老奶奶看着她没两下就恢复她扭到的脚脖子,愣住一会才询问,“你也是这一片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不算正经学过,”白璧将她扶起来,耐心的回答问题,“我刚搬到外公家。”
**
十五班第一节课,8:09。
陆灵犀看着教室门口的两个男生,气不打一处来:“张世泽,闻其,你们两个就每天非得迟到那么几分钟是吧?你们都高三了,每天两眼一睁就得给我拼……”
张世泽、闻其两人低着头,乖乖任陆灵犀批评。
他俩昨晚打游戏太晚,早上根本起不来。
陆灵犀正批着,一道清越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老师。”
白璧错过一辆公交,比平时晚到半个多小时。
一身校服在她身上极其清爽,身姿清瘦,黑色的瞳孔映着初阳,修长冷白的手中还拿着单词本,半垂着漂亮的眼睫,乖乖站在张世泽与闻其身边。
陆灵犀稍顿,凌厉的眉眼随即温和起来,“白璧,怎么来这么晚?”
白璧低头认错:“昨晚看书太晚了。”
“虽然高三了,我们也要劳逸结合。”陆灵犀半点也不怀疑,她知道白璧就算是课间也在认真背单词刷题。
她拍拍白璧的肩膀,语气和蔼,“晚上不要看太晚,注意休息,快进来。”
还站在门边的张世泽与闻其目瞪口呆。
然后殷切的看着陆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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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班最后一个星期。
大部分同学知道这两个名额90%是任晚萱跟陈著。
但也没放弃,学得很认真。
八班班主任将今天的试题发下去,目光最后停在唐铭身上,“从今天开始习题难度会再次飙升,每个人都有机会,希望大家不要放弃。”
唐铭、宁肖与白蔹一样,都没有立马做题,宁肖堂而皇之的拿出江京大学物理,随意翻看。
他问了句唐铭:“你什么时候看?”
唐铭回顾上次的解析,头也没抬:“再说吧,现在没时间。”
八班班主任走之后。
大部分同学都不由自主的看他们这边,尤其是唐铭那句话。
跟任晚萱陈著熟悉的同学转移话题,问任晚萱:“你们俩理综是不是都是290多啊?”
“嗯,这次题目不算难。”任晚萱收回目光。
“好厉害,”对方叹息,“我277,物理只有104分,有好几题跟培训题挺像,但是没做对。”
任晚萱跟陈著习惯了别人的瞩目跟夸奖,并不在意。
几个人说着,忽然有人看向白蔹那边,“哎,你们说新同学考的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很好奇。
白蔹毕竟是被校长点名过的。
强制不许她去学文。
“应该很不错,你忘了她是被特招进来的?”
有人神秘开口,“而且我还看到贴吧有人说,新同学的表演节目很惊艳。”
“真的?”
身边都是讨论白蔹的声音。
任晚萱低头,慢慢将东西装进书包,表情冷讽。
表演节目?
专业什么?
也就一张脸能看吧。
“宁肖理综是296,”这次物理题型他们在培训班都做过,差的只有化学与生物,陈著也非常好奇新同学分数:“不知道白蔹多少。”
陈著这次理综297,任晚萱刚好290。
任晚萱“刷”的一下拉好拉链,看了眼他们,很随意的开口:“你们说新同学?她理综110,总分450。”
这是任晚萱在办公室看到的总成绩。
她特地找了白蔹的排名。
高三接近九百个学生,理科669人,白蔹在理科排名427。
任晚萱找了好久才找到白蔹的排名。
也松了一口气,被校长夸奖的白蔹,成绩也就这样而已,不足以为惧。
“110?”说话的男生十分惊讶,“怎么这么低?”
任晚萱摇头,她不感兴趣。
陈著倒是找出原因,“她生物跟化学肯定不好,应该只有物理还行。”
“啊,”其他人十分惊讶,“那这样能考进北城吗……”
当然,他们也没想过白蔹能考入江京大学。
今年陈著跟任晚萱能不能考进都还是个未知数,更别说其他人。
他们普通学生最高想法只是北城大学。
只是这些就不在陈著的考虑之内了。
既然白蔹和宁肖两人的分数都比他低,他就没再关心白蔹的分数。
目光掠过宁肖翻着的《江京大学物理》之后,才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书。
然后在几个人艳羡的目光中,提前离开。
小组其他两人跟上他们。
他们知道每天给任晚萱他们答案的是江京大学博士。
**
九点,奶茶店。
三个人都在认真刷题写作业。
姜鹤坐在白蔹身边,明东珩给白蔹、姜鹤倒了一杯水,然后将水壶放在桌边,示意宁肖唐铭自己倒水。
唐铭连声道谢,然后给自己与宁肖倒了水。
他在一中好歹也是堂堂一学霸,然而在这他垫底都不够,不说那个小朋友。
只觉得小朋友旁边那个很壮的高大个看起来都比他聪明!
门口的风铃声一响,姜鹤行云流水般的起身,坐到白蔹后面的桌子。
白少绮披着深灰色长风衣裹着冷霜进来,唐铭一抬头,就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红色硬壳书籍。
这是——
《汉语大词典》?
“今天学的是粒子?”白少绮将硬壳书递给明东珩,撩开衣摆坐下,冷白指尖漫不经心将白蔹放在一边的习题拿起。
白蔹在做英语阅读理解。
她背的英文单词还不够多,做起来并不是很顺利。
抬了抬头,略微思忖:“对,运动学因子,它有散射角,可以当成二维碰撞处理吧?”
白蔹说的是最后一问,前面的三小题她能写出来。
“没错,”白少绮眉眼微挑,他展平试题将习题递给白蔹,“你试试把你的理解说给他们俩听。”
这件事白蔹很熟。
确认大方向没错,她抽出一张白纸,眉眼垂下,慢条斯理的回:“好。”
宁肖听过白蔹讲题,并不意外。
旁边的唐铭听到白蔹层次分明的讲法,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语速跟她本人一样,懒洋洋的,因为经常同纪衡讲题的关系,她没有白少绮那种遇到太简单就略过的习惯。
唐铭听起来竟也十分简单,她语速慢,他记笔记刚好,偶尔漏了也敢问。
白少绮在一边,看着白蔹在纸上画下运动学因子与散射角的关系图。
她画图很流畅肆意,分割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等距。
画图的那只手也是细长白皙,仿佛笼着一层荧光,黑发被随手挽起,可见细瘦的脖颈,眼角眉梢都染着慵懒。
身后。
明东珩看一眼就知道这本《汉语大词典》是给谁的。
他坐在姜鹤隔壁,将书推给姜鹤,
把玩魔方的姜鹤头也没抬,把书又推到明东珩面前,抗拒之意很明显。
明东珩:“……”
他沉默的再次把书推给姜鹤,以为姜鹤不知道:“小少爷,这是你哥给你的。”
姜鹤看了白少绮一眼,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敢说,郁闷的将《汉语大词典》拿起来。
今晚题目白蔹讲得很细致。
虽然在白蔹讲第三遍的时候,白少绮淡淡地瞥唐铭一眼,流露出的冷光凌迟了他很多次。
即便唐铭这次月考还是年级前十五,还是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智商。
今天做完题,时间要比以往要早一点,十一点。
白蔹想起来快递还没拿。
“在哪?”白少绮将电脑关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指尖将电脑合上。
白蔹手上还拿着笔,姿态闲散的轻倚靠背,头偏了偏:“学校传达室。”
“行,”白少绮起身,“你先刷题。”
白蔹将取件码报给他。
姜公子不食人间烟火,快递都是管家助理取好拆开递到他手里,还是第一次了解取件码这种东西。
湘城一中晚上自习室开到十一点。
所以这个点传达室的保安还在。
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冷声,“你好,拿快递。”
仿如兜头泼下来的一盆冰水,寒意从天灵盖传下来。
保安愣愣抬头,就看到一双浅淡寒凉的眼睛,脸庞过分白皙凌厉,居高临下的透过窗户看他,矜贵冷淡,危险的让人不敢直视。
“92-0147。”白少绮淡淡收回目光,报出一串数字。
寄到学校的快递不多。
保安没一会儿就找到快递,递给对方的时候,还弯腰说了一句:“您慢走。”
等送走人,保安才回过神。
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的,我为什么要对他说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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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推了下眼镜,高深的猜测:“估计是有人不长眼,动小少爷了。”
“姜随院士的儿子?”贺文一进来就听到了助理的话,十分诧异。
姜随夫妻去世后,姜鹤被一群魔乱舞的亲戚苛待,姜正雅把姜鹤从姜随家领回来,并狠狠整治了那一堆亲戚。
整个江京都知道的事。
他们宁可去招惹杀人不眨眼的姜西珏。
谁那么大胆子敢去招惹姜正雅啊。
**
姜正雅乘直梯上去,低头按着手机给明东珩打过去电话。
明东珩与陈局在一起。
他接到姜正雅电话的时候,陈局正与一人寒暄,“这药物真的不大规模出售?”
他听说黑水街有一款神奇膏药,对于陈家以及各特种部队吸引力实在太大了,程度不亚于王又锋的矿产。
对方微笑:“抱歉,白大夫那边暂时没有消息。”
陈局看着对方的样子,暗骂,真是油盐不进,又玩奇货可居那一套是吧!
别让他找到那个白大夫,高低绑走他!
明东珩看看他们一眼,便走到外面,接起电话,恭敬又疑惑:“少爷。”
“在哪?”姜正雅没等司机,低眸拿上车钥匙,声音淡淡的。
但手机这头的明东珩听得却是一个咯噔,“黑水街。”
“去警局等我,”姜正雅打开车门,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发动汽车,窗外夕阳斜斜打着窗户,他凌厉的脸庞藏在朦胧日光下,“姜鹤手表最后定位在那。”
“什么?”明东珩心下一突。
他手有些不稳。
“怎么了?”陈局正在跟人说话,看到明东珩匆匆站起来,他压低声音。
“姜鹤的事,”明东珩不敢耽搁,“这边你先盯着,我得去警局一趟。”
陈局看着明东珩的脸色,不敢多问。
黑水街距离湘城警局并不近,明东珩开着陈局的车几乎是一路飙过去。
有些路段明显超速,路过的交警看着车牌号硬是没敢拦。
湘城警局总部。
明东珩将车停好。
他那车打眼,一出现就有人看见了,很快就往上通报。
警局办公室。
局长听到汇报,连忙站起来,大吃一惊,“陈爷的车?他怎么来了?”
陈局的车是湘城配的,陈局向来低调。
但湘城但凡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陈局开的什么车。
局长连忙穿好外套,去警局门口。
警局门口却不是陈局,而是一个高大、冷酷的男人。
他拿着车钥匙,站在陈局车边,见到局长出来,也只冷冷扫他们一眼,一句话未说。
跟在姜正雅身边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局长并不认识明东珩,但对方能随意开陈爷的车,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很怵明东珩冷酷的表情,站在门口,不知道要怎么与明东珩搭话。
就在局长还没想好怎么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一辆挂着江京牌照的宝蓝色跑车从路的尽头开过来。
“刺啦——”一声。
停在警局门口。
残阳下,车身散发着冷厉的寒意。
明东珩认出这是姜家特意运到湘城给姜正雅日常开的车。
他大步走到驾驶座,在车刚停稳的时候打开车门,让姜正雅下车。
局长一晃眼,就看到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驾驶座下来。
只一个挺拔的侧影,黑衣简洁,在夕阳下反射着暗芒,整个警局门口霎时寂静。
姜正雅没有看任何人,只略略抬头,看向门口招牌。
然后大步往警局走去。
连风衣被带出矜冷的弧度。
“少爷。”明东珩连忙跟上去。
门口的局长等人被无视了彻底,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大概是第一个敢这么无视局长的人:“局长?”
有人默默出声。
那两个人到底是不认识局长,还是懒得理会局长?
虽然还不确定,但是他们隐隐觉得是后者。
局长忽然就有些不安,他一句话没说,直接跟上去。
警局门外。
小五挠挠头,看着后座的毛坤,“毛哥,我们还要进去吗?”
毛坤拉开车门,“当然,姐她还在里面,这些人真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我毛少的厉害了。”
手搭着方向盘的小七抚着额头,叹气:“毛哥,小五,你们先别上。”
“小七,你忘记你是怎么有今天的了?要不是姐,我们三现在都还在青水街做大哥。”毛坤大声吼着。
不是她姐一只手干掉毒蝎子,他哪里能被他干爹看重,能在黑水街发光发热。
还有……
要是晚一步,她姐先把那些人干掉了,他颜面何存。
小七:“……”
忍住,他大哥是傻子。
“我们先等等,”小七深吸一口气,安抚毛坤:“刚刚进去那俩人不简单。”
小七好说歹说,终于制止了毛坤。
毛坤就蹲在警局对面,抽出一根烟咬上,骂骂咧咧的:“行,那我再等半个小时。”
**
姜正雅一进大厅,大厅里在忙碌的人都安静下来。
他目光扫了一圈。
明东珩立马抓一个警员的领子,询问:“这里有一对姐弟吗?”
警员被明东珩肃杀的眸子吓一跳,“有、有。”
“带我们过去。”明东珩松开手。
今天案子不多,大部分都是陈年旧案,要说姐弟俩,也就白沁跟姜鹤那一对,现在还在审讯室。
警员连忙将人带过去找白沁与姜鹤。
沈清在陪白沁,她双手揪着衣摆,局促的坐在一边,慌张又不安,还不时的查看手机。
白沁一会儿要安抚不停颤抖的姜鹤,一边还要安慰沈清。
姜正雅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生一手慢慢顺着姜鹤的脊背,一手支着下巴,冷黑的眼睛半眯着看窗外的树影,像只被人搅了清梦的白猫,心情看起来并不美妙。
徘徊在爆发边缘。
沈清被突然进来的两人吓一跳,连忙站起来。
姜正雅给她的压力不比局长小。
明东珩看到两人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白小姐,小少爷给我就行。”
姜鹤两只手紧紧抓着白沁的裙裾不放。
白沁慢条斯理的回,“他现在情绪不好。”
明东珩只好站在一边。
姜正雅站在白沁两步远的地方,看了眼她,又低头看着因此抓着白沁不放的姜鹤,难得没出言嘲讽。
只问:“打赢了?”
都没问她是不是打架了。
连沈清都觉得她不像是会打架的。
白沁:“……”
“嗯。”白沁眼神飘到窗外。
“那就行。”姜正雅点点头,他扫了眼审讯室的环境。
白沁一进这里就知道那老太太有背景,本以为在她耐心耗尽之前毛坤会来,没想到姜正雅倒是先到:“你怎么来了?”
姜正雅心情不太好,但是尽量放缓语气,“你俩电话都没人接听,手机呢?”
“被收了。”白沁慵懒的搭着腿,不太在意。
姜正雅冷眼向旁边扫过去。
明东珩立马又在身后抓了一个人,“手机?”
那人被吓一跳,什么也没敢问,就战战兢兢地去把白沁手机拿过来。
白沁接过来手机,才看到上面很多未接电话,姜正雅两个,纪邵军五个,毛坤十几个。
她点开微信——
白背心:姐?
白背心:还没出来?
白背心:我来了,姐,你别冲动!
白沁:1
然后又偏头看沈清,“舅舅呢?”
沈清被忽然到来的姜正雅二人吓一跳,她不敢看姜正雅,小声回答,“他出去找人了。”
白沁又低头给纪邵军发消息——
舅舅,没事了
“啊,这是我舅妈。”
她抬头,向姜正雅介绍沈清。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舅妈,在局子里的沈清虽然依旧紧张,但下意识的挺了下胸膛,
“嗯,对,这是我外甥女。”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些懂纪邵军了。
任晚萱从来没叫过她一声婶婶。
姜正雅看着沈清,也是一顿,矜冷的姜公子,到底是收了一丝戾气,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您好。”
“哎。”沈清双手不知道朝哪儿放。
“哦,还有小文盲的手表,”白沁皱眉,“怎么没一起拿过来。”
调查过手表轨迹的姜正雅自然知道它在哪。
他都没问,就能猜到两人是发生了什么。
“会有人送回来的,”姜正雅浅淡地看了眼门口,再看向白沁时,语气变缓:“先出去。”
明东珩伸手,想要接过白沁手里的姜鹤。
姜鹤怎么说也有四五十斤,对一个柔弱女生来说并不轻。
他刚一伸手,就见白沁轻松将姜鹤抱起。
明东珩:“……?”
他记得……
白小姐,手上是不是还有一块铱?
姜正雅冷眼扫着将脸埋起来的姜鹤,忍住了。
局长还等在审讯室门口,看着姜正雅带着人出来,像是要走,他连忙走近,硬着头皮对沈清开口,语气比之前好上不少:“你们稍微等等,流程还没走完,暂时还不能走……”
他不敢与姜正雅说话。
只好找上了一群人中,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沈清。
姜正雅停下脚步,他打断了局长,凉飕飕的三个字:“你是谁?”
“我是这个分局的局长……”局长低着头。
“局长?”姜正雅收回目光,没再看他。
他继续往前走。
“让陈永坤自己来跟我说,”并偏头,对明东珩道:“交代不好,就让他滚回江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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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影修长,穿着到膝盖的大衣,苍白又不失力量的右手撑着把黑伞,雨幕冲刷下他整个人却是不慌不忙,优雅的将伞往前倾了倾,“你手机静音了?”
姜正雅晃着他的手机,微挑的眉眼少了点疏冷。
“你怎么在这?”白沁慢慢回过神,慢条斯理的摸了摸口袋,然后抬头:“手机好像忘报告厅了。”
姜正雅挑眉,他将伞递给白沁,“你补习教室在哪?”
白沁接过伞,她隔着雨幕站在台阶上,眉眼懒散,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外面路灯的光:“一楼右边最后一个阶梯教室,左边第四排第一个位置。”
姜正雅进了综合楼。
因为晚上有学生在这里补习,综合楼一楼的灯都是开的。
他身材高挑,精致的五官一如既往的高贵淡漠,任晚萱这些人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姜正雅最引人注目的反而不是他出众的五官,而是骨子里散发出的矜贵,即便是就这么走在那,身上的高冷劲儿就让人难以靠近。
他不慌不忙的穿过任晚萱与陈著几人,白皙的脸庞全然是凌厉,衣角都几乎带着冷霜。
余光也未曾分给他们。
刚出阶梯教室的祝佳人也看到了他,脚步微滞。
“那是谁?”任晚萱几人看着姜正雅的背影,低声讨论。
任晚萱跟陈著相互对视一眼,均摇头,但都猜到应该不是湘城人,就这身根正苗红的气质,湘城真养不出来。
他们几人一出门,任家的商务车就停在了综合楼门口。
因为要一起吃饭,接她的是任家的司机,司机看了眼蹲在阶梯前的白沁,看着后视镜问任晚萱:“老爷说你们吃饭顺便带上白小姐。”
“你外公他……”陈著不感兴趣的收回看白沁的视线。
他听任晚萱说了,白沁的邀请函是无意中得到的,算是亿分之一的运气。
任晚萱听到“白沁”这两个字就没来由的烦躁,她冷着脸,“不用管她,开车。”
她直接让司机将车开走。
陈著也就没再提起她。
综合楼内,姜正雅找到最后一个报告厅。
报告厅里没剩几个人了,他进去的时候灯都关了一大半。
姜正雅找到白沁那个位置,果然在桌洞里看到她留下的华米手机,前桌还有个男生在做题,他挑眉。
只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出的题,这男生现在还没做出来。
这比姜西珏还笨。
姜正雅收回目光,淡淡评价。
他拿到手机就往外面走,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余光似乎看到什么,姜正雅脚步顿住,停在垃圾桶旁边。
垃圾桶里垃圾很少。
低头就看到里面被团成一团随意扔在里面的纸。
姜正雅背对着灯光,他垂下眼眸,整张脸藏在阴影中,本就冷漠的脸表情更加凌厉。
弯腰,将纸从垃圾桶里捡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将纸舒展开,很乖、很规整的馆阁体,白沁的字迹,抄写的是昨晚他写给她的题目。
此时被人毫不在意的丢在垃圾桶。
姜正雅再回去的时候,白沁还蹲在门口。
她将伞收起来,仰着头懒洋洋地看绵延不绝的大雨,长发被古朴的木制发簪随意挽在脑后,额边的发被雨雾打湿,微微垂落划过冷白的脸颊。
像一只徘徊在雨中的猫,试探、犹豫、孤寂、找不到回家的路,不小心闯入了泼墨画。
“你走路很慢。”白沁仰头看他,她睫毛又黑又长,在眼睑上留下淡淡阴影。
姜正雅将手机还给她,拿过伞撑开,随口道:“看了眼你们班一个不太聪明的同学做题。”
“谁啊?”白沁起身,跟着他往外面走,培训班都是湘城中学的尖子生。
哪有不太聪明的。
她接过手机,右手的红色丝带映着白玉般的手腕,颜色鲜明浓艳。
“坐你前面。”
白沁:“……?”
传说中今年能考入江京大学的、全校常年第一第二的宁肖?
他不太聪明?
姜正雅拿着伞,手指骨节分明,“今天怎么想要给你同学看题?”
“哦,分小组了,”白沁懒洋洋的走着,“四人一组,我就给其他三个队友抄了一份。”
姜正雅微微眯了眼。
两人说话间,到了奶茶店,明东珩陪姜鹤蹲在奶茶店门口。
姜鹤还在慢慢转那七阶五魔方,七阶五魔方是个圆球,有十二个面,速拧公式又多又繁杂,但姜正雅又嫌太简单懒得给他写公式,他只能凭借记忆去恢复。
所以他的动作对于姜正雅来说惨不忍睹,姜正雅轻轻移开目光。
姜鹤:“……”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背对着姜正雅。
白沁就去揪他的衣领,捏了捏他的脸:“干嘛?”
姜鹤就抓着她的衣角,反正打死也不看姜正雅。
见姜正雅过来,明东珩起身跟着他,将手中的红色邀请函递给他,“陈局在黑市买到了一封邀请函,拍卖后天晚上七点开始。”
“确定是梁则温徒弟的真迹?”姜正雅将伞放到一边,伸手接过邀请函,冷冷清清的。
“确定,但具体出自谁,要等拍卖会再公布。”
姜正雅点点头,颀长的身姿靠着角落的沙发,将邀请函随手放到桌子上,“你们今天留了什么题?”
白沁将题目递给他,目光放到那熟悉的邀请函上——
因为被张世泽拿去打了会乒乓球,中间有个明显的凹陷。
她:“……”
“这个答案先不要发给你同学,”姜正雅跟她说完解析,拿起笔,又写下一道题,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让他们自己先思考。”
十五班。
白锦回去的时候,她桌子跟凳子已经被人扶好了,书包与书也被整理干净,一切都是原样。
她平日里懒散随意的脸,难得带了些许郁气。
漂亮的眉眼敛着股“今天一定要弄死一个人”的气息。
看到她回来,本来就心不在焉的众人忍不住瞟着她。
但是没人敢说话。
白锦披着蓝白校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T恤上绣着一根碧绿的竹子。
她拉开椅子,右手手肘懒懒地撑着桌子坐下,长发又被挽在脑后,低眸优雅地翻看笔记本。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一照,她半敛的眸子藏在睫毛投下的阴影中,像被冒犯领地的白虎,平静又危险。
直到白锦又翻了一页纸。
姜公子的笔记本大部分公式题目都写得非常清楚,一目了然,但有些就很随便,比如:
麦克斯韦电磁场理论——
姜公子:略
一道经典带电荷粒子的运动题——
姜公子:显而易见
他画了个地球,并附言——
老师没睡醒?根本就没有引力,这是时空扭曲
一整页完整清晰的笔记加定理,最后一行——
姜公子:这些老师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做张IMO卷子冷静一下
姜公子忍耐的记了几天完整笔记,然后发出疑问——
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听课?
再往后,是好几页根据天体运动分析行星密度题型,应该是写给其他人看的——
姜公子: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目还需要我讲解?
又认真分析了几天的天体运动,最后爆发——
姜西珏脑子是不是被僵尸吃了?
明东珩好像是一只草履虫
想把许南璟炸了
他们三到底是一群什么东西?
很难想象会有一所大学要录取他们
……
看得出来,他上课上得不太认真,经常开小差,并一脸冷漠的吐槽。
白锦要被这些文字笑死了。
她拿出手机,有人好像也回忆起他笔记本上有些什么东西,有条一个小时前的未读消息。
姜老师:你看点有用的
白锦戳着手机懒懒地回:比如草履虫?
姜老师:。。。。。
白锦:,
对面的姜凛靳盯着那个逗号看了会儿,然后从相册里找出一个视频发过去。
白锦点开看了一眼,是一个十分壮观的蓝色火环,周边萦绕着透明蓝色的火焰。
她眼前一亮:这是什么
姜老师:激波马赫环
白锦收藏了这个视频:很好看
姜老师:高兴了?
白锦:。
她趴在桌子上反复看了会马赫环。
时雨彤任晚萱这俩被她忘在脑后,这才懒洋洋的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拿笔开始记下他认真写的其他分析。
身后。
一堆人示意张世泽去问话。
作为同一个班的人,他们团结一心,新同学也不像是偷别人东西的人。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对美人有滤镜。
张世泽用眼神回他们:为什么不是你们问?
开玩笑,他已经近距离感受到白锦变身且大开杀戒,不想去送死,至少现在不想死。
众人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帅。
张世泽:好像也不是不能死一下。
张世泽内心挣扎了半天,他见前桌似乎没那么危险,甚至开始慢条斯理地摆弄刚刚掉在地上的牛奶。
他才伸手,轻轻戳一下前桌的肩膀。
白锦一手搭着桌子,稍微侧了侧身,眉眼慵懒:“说。”
“哦,”张世泽摸着鼻子,“就是八班那事儿,能解决吗?现在什么情况?”
他这两天在家帮他妈妈做家务,累的不行,每日早上还要叫他妈妈起来吃饭,中午本来打算补个觉,谁知道这也被八班人搅黄。
十五班其他人看似在低头奋笔疾书,实则每个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连张世泽那阴郁的同桌宁肖也抬了下头。
“解决了啊。”白锦慢悠悠的转身回去喝口牛奶,并写下一个字。
张世泽一愣。
他刚想问是怎么解决的,陆灵犀就从教室门口进来,温和的将邀请函放在桌子上,“下次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要放在书包里,要不被人偷了还可能被他们反咬一口。”
“哦。”白锦点头。
同桌杨琳看着陆灵犀拿着的邀请函回来,本就是白锦的,“……”
她沉默的、似乎想骂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默默拿出一本书出来刷题。
等陆灵犀一出门。
十五班的人就没忍住原形毕露,全都围过来。
“白同学,这竟然是你的?”
“到底什么情况?”
“靠,我上午就看八班那群人神秘兮兮的,你竟然也有?”
“……”
白锦:“……”
她随手把手中的邀请函塞到张世泽手里,不慌不忙道:“拿去看,别打扰我学习。”
他们哪里能想到,八班任晚萱神秘兮兮捂着的东西,白锦就这么随手扔给他们,一群人就去围堵张世泽。
“刷——”
一群少年转了战场。
张世泽这一群人课间拿着这传说中的“白虎拍卖场邀请函”出去打球。
八班也有几个人忍受z不了八班的气氛,便去操场打球。
一去操场就看到张世泽十五班的那群傻大个拿着封红色邀请函在晃荡,逢人就问——
“见过白虎拍卖场的邀请函吗?还是贵宾版的哦。”
“来,今天我们用白虎拍卖场的邀请函打乒乓球。”
“……”
太子班这群上午神秘兮兮生怕给别人看到邀请函样子的人:“……”
脸有些僵。
“班长,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
晚上,六点的培训班课程如故。
任晚萱时雨彤今天都没来。
培训班今天的气氛有些安静诡异。
八班班主任今天来的有点晚,他在白锦身后站了很久,每次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白锦回了下头,她看着八班班主任,眨眼,仿佛在问——
怎么了?
那双杏眼一如既往是纯粹的黑白分明,神色如常。
因为中午的事,不知道怎么对白锦表示抱歉的八班班主任沉默了下。
他拍拍白锦的肩膀,都是聪明人,他知道白锦是什么意思,她没将八班人的事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八班班主任就压低声音,“我想把你昨天的答案给几位同学看看,可以吗?”
答案有些内容超纲,可能有部分同学看不懂,所以他只打算给两个能看懂的。
白锦点点头,冷白的手指压着黑色的笔在指尖转着,她漫不经心:“行。”
八班班主任这才站直,屏幕上今天的补习课还在播放,他轻轻带上门出去,把昨晚重新整理的答案拿出来打印两份,他打算给宁肖与陈著。
答案是白锦的,所以他问了白锦的意见。
七点半的时候,八班班主任将今天的习题发下去。
并站在白锦身边,压低声音:“白锦,有人找你,你收拾一下东西先走。”
白锦将转着的笔一握,最后懒洋洋的一个字:“好。”
她将东西放进书包,从后门出去。
补课地点是在综合楼,白锦出来的这个点住宿生也在晚自习,整个校园昏暗安静。
综合楼门口台阶处。
一辆黑色的奥迪静静停在那。
白锦穿着简单的校服,昏暗的灯光下将过分明艳的脸庞映得缓和,慢慢顺着台阶往下走,脊背挺得很直,姿态放松又内敛。
车旁边,站着的秘书长远远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往这边走,应是纪家人,他不由扶着眼镜。
轻轻扣了下后座车门,向任谦禀报:“先生,她出来了。”
今天礼堂人多,大部分学生是没有座位的,站在后面的一大片空地,前面摆着几排座椅,是给老师还有校领导和部分学生会成员坐的。
纪衡年纪大了,学生会给他安排了一个靠后的座位。
十五班人都聚集在靠后面的一个地方站着。
白绮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鹤立鸡群的姜天和,明明拥挤得不行的大礼堂,他身边硬生生营造了三人的距离。
只有怕吵的姜鹤紧紧挨着姜天和。
“啊,姜老师,你要不要去后台等等?”白绮单手暂停单词。
她今天配合剑舞穿着十分古风衣裙,手里却懒散的拿着个华米手机。
唇角轻勾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古今冲撞的迷雾感。
雾里看花,既痞又雅。
姜天和将鸭舌帽往下微压,低头看她,他忍住烦躁,唇角轻抿:“不用。”
姜鹤这小孩甚至不知道白绮节目单排在哪一个。
姜天和表情更冷了。
**
校长办公室。
任晚萱放下笔,将她之前临摹的诗句给陈局看。
陈局一眼看过去,就看到那句“青缨入庙堂”。
在拍卖场时,任晚萱就拍了照,虽然拍不到真迹,但是她每日都会临摹那份真迹。
也临摹出十之一二的其形。
校长跟陈著都认真看着,在场都是认真研究过梁体的人,纵使校长也忍不住夸奖,“任同学才十七岁,字就能写得如此漂亮。”
夸奖声不绝入耳。
倒是陈局表情就有些平静,若是以往,他看到这样的字和对方这么小的年纪,也会与校长一样的表情。
但——
被拍卖回去的真迹就在姜天和的收藏室。
陈局已经去观赏过好多次,还开视频与老爷子一同欣赏!
连谦谦君子、作为千古帝师的梁则温,都舍不得的、宁可做“偷鸡摸狗”之行为去偷拿要被烧掉的字。
可见那幅字的过人之处。
他这两天被精品养刁了,现在看到任晚萱的字,便觉得食同嚼蜡。
陈局手背在身后,慢慢评价:“字形不错,但少了些风骨,腕力上要多下点功夫,不过女生天生腕劲儿不大,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原以为会得到夸赞的任晚萱有些惊讶。
她顿了下,才低头,“晚萱知道了,谢谢陈爷提点。”
任晚萱从小就在被捧着的环境下长大,她足够努力,足够聪明。
她这个年纪能写出这种字,连老师都说后生可畏,难免会孤傲,学校里大大小小领导都对她多加赞赏。
对陈局的评价很难服气。
陈局自然能看出来任晚萱是有些不服气他这个评价的。
他只笑了笑,不可否认,任晚萱十七岁的年纪,写出来的字确实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但姜天和那里收藏的那幅字——
他们老祖宗白湘君写的时候,也不过才十五岁!
不说十五岁写了不少诗,光是那字,任晚萱再学十年可能学不出那种风骨。
对于白家人,陈家都像是那种狂热的无脑粉,你可以写的好,但是你要跟白家人比,不好意思,你开火箭都比不上他们的老祖宗!
别说跟老祖宗们比,就江京那许雅君写得都比任晚萱要好。
陈局表现得没那么惊喜。
校方自然是发现了,他们心下一突,连忙带陈局去看校庆。
兴之而来,陈局也想看看湘城如今的学子们。
一行人去大礼堂。
到达时,已经是7:55。
校长带领一群人进来。
门口检票的学生会成员看到校长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不由张了张嘴。
之前那个人不是校长请的贵宾?
礼堂第一排的位置都是留给学校领导的。
陈局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人群,他知道今天姜天和也在。
终于在大礼堂的一个角落看到某个站在人群里的人,陈局被吓一跳。
真的来了?
他不是没空?
“陈爷?”校长有些愣。
陈局连忙收回目光,“没事。”
他若有所思的,难道白小姐有表演?
**
校庆节目,每个班都很认真。
第一排坐着的校领导竟然一个都没走,尤其是中间还坐着位泰山。
为了保护那位大人物,现场几乎十米一个保镖,紧张气氛蔓延着整个大礼堂。
十一点的时候,快要进行尾声。
最后几个待表演的人都去后台准备,路晓晗跟文娱委员陪白绮一起。
“你不要紧……”路晓晗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安慰白绮。
一抬头,就看到一边走一边认真背单词的白绮。
她最后一个“张”字被吞入自己腹中。
行吧,大佬不需要紧张。
白绮衣服是自带的,不用换衣服。
“小姐姐,帮我们补个妆!”路晓晗把白绮推给补妆的小姐姐。
后台补妆的小姐姐拿着粉扑,盯着白绮的脸。
半晌,她幽幽询问路晓晗:“你不会是想让我拿粉扑在美人脸上开玩笑吧?”
太过紧张的路晓晗:“……”
她平息了一下,让自己别那么紧张。
文娱委员去拿长剑去了。
就是这时候,文娱委员从外面一路跑进来,面色发白的看着路晓晗,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晓晗,长剑呢?”
路晓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猛地悬起!
她拨开人群一路奔跑进杂物室。
果然没在这里看到长剑。
后台每一个人都知道今天有多重要,学生会的人都开始寻找。
动静不可谓不大,十五班很快就有人知道了。
人群里,张世泽收到消息,他面色一变,连忙跑去后台。
**
后台。
几乎所有人都在。
张世泽抓住八班刚刚那个人的衣领:“你不是说帮我转告陈著吗?”
八班人也惊了一下。
他余光下意识的看着在补妆的任晚萱,意识到对方根本就没有告诉陈著。
“我,我没找到陈著……”他不敢得罪任晚萱。
“你——”
白绮从张世泽进来,就关上了手机,微微靠着墙,眯眼看八班那个男生。
“所以长剑根本就不在学校?”还在找长剑的路晓晗听到这话,几乎要晕倒,“怪我,怪我,当初应该自己拿好的……”
“怪我!”张世泽狠狠砸了一拳墙。
后台一片混乱,这么大的篓子,学生担待不了,很快就有人去请了观众席的一位校领导。
他穿着西装,沉着脸进来,“干什么,都干什么呢?校庆还没结束,看看们乱成什么样子?”
只有任晚萱坐在休息的椅子上,低头拿出自己的礼服。
“怎么回事?来个人说说。”
后台的人站着,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校领导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放在任晚萱身上,缓和些许,“任同学,发生什么了?”
“十五班的人表演道具长剑不见了。”任晚萱看着手机,头也没抬。
下个节目就是十五班的了。
这次校庆,校长亲自盯着,各大校领导都没敢放松,今天还请了一堆保安,就是为了避免校庆出什么差错。
没想到这个紧要关头,十五班的道具不见了。
校领导脸瞬间沉得滴水。
“陈微拿走的。”张世泽皱眉,解释。
“所以呢?”校领导劈头盖脸的朝他骂下去,“你们就没有个备案吗?校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说你以后能干嘛?!”
陈微是谁,校领导也知道,他虽然恼怒,但陈微他是惹不起。
气这只能撒在十五班跟学生会的头上。
“节目怎么安排的?”校领导黑着脸开口。
“下一个节目就是十五班,现在去拿也来不及了,”学生会长也匆匆赶来,向校领导解释,他看了现场的人一眼,解释:“最后两个节目,本来十五班的长剑表演完,就到任同学的钢琴。”
气氛冷沉。
上一个节目是一首流行歌。
后台收音不好,但歌曲隐隐能听得出来,已经快到尾声了。
最后两个节目,现在找长剑是来不及了。
校领导冷冷看一眼十五班的人,最后目光放在任晚萱身上,“任同学,现在这个情况,只能麻烦你先换衣服上台了。”
十五班要被从名单剔除。
任晚萱没说话,冷讽的一笑,她拿起自己的礼服,并没有马上去换。
“任同学,我替十五班谢谢你。”路晓晗在一边开口。
是她自己疏忽了。
任晚萱看了白兮一眼,双手环胸,“白兮,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白兮没看任晚萱。
任晚萱几乎要笑了,行。
她转身,看着校领导,直接道:“抱歉,我衣服还没整理好。”
“白同学……”校领导一听就知道任晚萱的意思,他皱眉转向白兮。
白兮只偏了下头,抓住学生会的一个人。
她肌肤冷白冷白的,低垂着眉眼,唇角十分缓慢地勾了个笑,仿如午夜轮回绽放在无尽地狱的血色曼陀罗,微微低头,一边揪着那人的衣领,一边慢声询问:“同学,有古筝吗?”
安静的后台没人跟上她的脑回路,连校领导都有些愣。
男生被白兮抓着衣领,近距离看着那张脸是相当有冲击力的,他有瞬间没反应过来。
白兮平静的看着他,重复一遍:“有、古、筝、吗?”
“有!”
他连忙回过神。
学校里很多东西都是江京那边赞助的,他们尤其爱给学校买古筝。
音乐室光是不同类型的古筝就有七八个。
“嗯。”
白兮点点头,她松开手。
把手机递给身边的路晓晗,又慢条斯理的将两只手上的铱取下来交给她,礼貌开口:
“麻烦帮我拿一下古筝。”
男生愣了一下后,连忙去隔壁拿古筝。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进行到尾声。
白兮抚平衣袖,她看着校领导,寒凉的眸子分明没有任何情绪,平淡的口吻却听着让人胆战心惊,“节目可以改的吧?”
本来气势汹汹的校领导下意识点头。
白兮收回目光,“那就改一下,我弹古筝。”
去拿古筝男生刚好抱着古筝过来。
白兮接过古筝,她看着褐色的古筝好半晌,才伸手拨了一下。
有些刺耳的声音,不算顶好的古筝,音色也不够好。
她伸手慢条斯理的将音调好。
但勉强够用。
后勤人员都明白了白兮的意思,现场拾音器、古筝都不缺,表演古筝也十分方便。
他们将琴凳与支架放好,白兮就抱着琴掀开布帘上台。
本等着白兮求她的任晚萱站在原地,皱眉看着白兮消失在后台。
“路晓晗,你们班同学还会古筝吗?”
有人也反应过来,轻声询问路晓晗。
白兮刚刚调音挺有架势,看起来不像外门汉。
路晓晗此时满身虚汗,她没什么力气,只“嗯”了一声。
只是回答的到底没有底气,也心不在焉的。
在场大部分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状态,相互对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白兮应该不是很会古筝。
也对。
会的话也不至于报名剑舞。
等十五班人去外面看情况的时候,后台才小声讨论起来,“真惨,长剑被拿走了不说,还要去弹琴。”
“尤其是……”有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任晚萱,“她下一个是任晚萱啊。”
“啊?那她知道任晚萱表演的是钢琴吗?”
“……”
怀疑的声音不绝入耳。
任晚萱此时也懂了,她收回目光,冷笑一声,“我原本还想帮她的。”
既然对方宁愿强迫自己去弹古筝,也不肯低头,那她也没有办法。
**
外面。
路晓晗等人已经出来准备观看舞台。
舞台上,琴架、琴凳都放好了。
路晓晗几人站在角落里,脸色都不怎么好。
张世泽没敢回班级,只小声询问路晓晗情况。
路晓晗盯着舞台,苦笑着摇头,“她根本就没练过古筝。”
不说古筝,白兮长剑都没碰过几次。
连精通钢琴的任晚萱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练,白兮这段时间碰都没碰过古筝,也没有提前跟舞台沟通好鼓点。
这场古筝表演的结果可以预见。
张世泽等人心忽然沉下来。
白兮穿着襦裙从后台出来,一束聚光灯打在她冷白的脸上,大礼堂声音忽然间就小了很多。
但还有人在小声说话。
就比如站在纪衡身边的几个男生。
他们听起来挺爱学习,一直在为一道生物遗传病概率问题而争论不休。
“可她的后代有人是患者,有人是正常……”
纪衡看着白兮已经出来,似乎是表演古筝。
白兮没跟他说表演节目内容,他就以为一直是古筝。
以前也听纪邵军说过白兮似乎在白家学过古筝,纪衡丝毫不怀疑。
他就回了一下头,看着两个争论的男生,开口,“她是患者且她儿子是患者,女儿正常,很显然是伴X隐性遗传,那她女儿跟正常人所生的孩子患病概率是四分之一。”
两个学生翻了翻后面的答案——
果然是四分之一,伴x的隐性遗传病。
他俩看着头发花白的纪衡,声音颤抖的发问,“老先生,您、您以前是生物老师吗?”
“我?裁缝。”
俩人看着纪衡严肃的脸,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凌乱:“裁缝???”
语气听起来像是要哭。
“对,”纪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然后指着舞台道:“我外孙女要表演节目了,你们俩安静看着,到时候记得鼓掌,看,她身上的衣服就是我做的。”
俩人看着舞台上,白兮身上精美的衣服。
啊……竟然真的是裁缝?
两人终于哭出声。
她把纪衡送上公交车。
“对了,晚上去你舅舅家吃饭,”上车时,纪衡想起来这件事,他叮嘱白兮,“晚上直接去你舅舅家。”
一般说的舅舅都是指纪邵军。
白兮勾着手机,精致的眉眼懒洋洋的,“行。”
公交车慢悠悠地开走。
白兮送完纪衡,就带姜鹤去图书馆。
不太爱去图书馆的路晓晗拉着刚兼职完的杨琳跟上去。
工作日图书馆人不多。
白兮就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是她跟姜鹤经常坐的地方,几个人坐下认真学习。
没写几题,手机就震了几声。
白背心:姐,我刚刚把上次那人干趴下了!我干爹就送了我一座山!
白兮看了眼:1
白背心:姐,我干爹说也要送你一座山,
白兮抽空写了两道生物题——
不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背心:为什么不要?
白兮懒得回。
白背心:姐,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还有件事要找你。
下午没事,白兮就发了个定位,让毛坤直接来找她。
图书馆距离青水街有点远。
毛坤半个多小时以后才到。
白兮放下笔,拿上手机起身。
姜鹤也跟着站起来。
“坐好,我就在图书馆门口,见个人,”白兮伸出一根食指,不紧不慢地将姜鹤脑袋按下去,“马上回来。”
姜鹤“哦”了一声,又重新坐好。
白兮又看向路晓晗,还未说话,路晓晗就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让她放心。
**
门外。
毛坤带着俩小弟,小五跟小七,三个人默默蹲在门口。
“毛哥,”小五摸摸脑袋,“这种地方不适合我俩吧,小七倒是挺适合。”
小七脸嫩,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样子。
他头发不长,没染过色也没做奇怪发型。
若不是跟着毛坤后面,更像个清秀男高。
毛坤咬着烟,倒没反驳。
正说着,白兮从里面出来,毛坤三人立马站起来。
“姐,”毛坤挠挠头发,向白兮介绍身边的两个人,“这是小五跟小七,我在黑水街捡回来的,他俩都姓毛,跟我姓。”
“白姐!”两人齐声道。
尤其是小五,声音洪亮。
白兮懒懒地倚着墙,她还穿着襦裙,优雅又肆意,雪白的脸上神情却是漫不经意的。
她双手环胸,“什么事?”
“你给我的膏药,非常好用,”毛坤正色,“有人说想要买下药方,你卖吗?”
买药方?
白兮眯眼,她知道中医没落,现在西医盛行。
可这是以前宫里的药方,能治跌打损伤又固本,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一种神药。
为什么没能流传下来?
“姐?”毛坤见白兮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没说话。
就小声提醒她。
“嗯,”白兮回过神,她看了毛坤半晌,容色清廖寂远,“可以,不过要标明药方名称,大内固本膏。”
大内固本膏?
虽然没听过,但毛坤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怪有文化,“这件事我来说,您放心,我虽然不聪明,但小七很懂这些的,一定不让你吃亏。”
小七看起来话不多,只站在后面,毛坤叫他的时候,他才抿唇笑笑。
白兮就这么靠在这里,看着小七,“你多大?”
“十七。”小七开口。
“不上学?”白兮修长的指尖轻点手机屏幕,漂亮的眉拧起。
这个年纪应该在高一。
“九年义务,福利院让他上完初中就没给他继续往下读,后面被人骗到黑水街,被我捡到了。”毛坤替小七解释,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很平常,“对了,姐,我干爹想见见你,你要去黑水街吗?”
他看着白兮,询问意见。
毛坤原本就是个小混混,被他干爹收留也不过是运气好。
干爹手里人才济济,那些人同毒蝎子一样,嘴上叫着“毛少”实际上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毛坤心里也清楚。
最近几天他却被z干爹看重。
毛坤知道都是因为谁,所以干爹说要见白兮的时候,他没替白兮答应。
白兮站直,轻轻抚平衣袖,没回。
毛坤秒懂白兮的意思,就是不想见,他一向懂白兮在想什么。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白兮低头一看,是路晓晗的电话,她眼眸一眯,直接接起。
手机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间断的叫骂声——
“阿、阿蔹,你快来……”
白兮猛地抬头,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往图书馆内走去,裙摆被她带出一条矜冷的弧度。
毛坤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图书馆二楼。
公共卫生间门口,一片混乱。
一个穿着精致的老人将一个五六岁哭闹不停的小孩抱在怀里轻哄,目光森冷的看向前方,“宝贝乖。”
“不要!”小男孩挣扎着哭闹,“奶奶!他推我!”
老奶奶心疼的看着男孩头上的红肿,给身边的保镖一个冷冷的眼神。
对方就反应过来,立马将蹲在一边的姜鹤提起来,“你是哪家的,家长在哪?长没长眼睛!把我们家小少爷都推到地上了!”
“奶奶,我要他的手表!”小男孩看到姜鹤被提起来,这才破涕为笑,“他的手表会发光。”
不用老人提醒,保镖立马去扯姜鹤的手表。
忽然被提起来,一直沉默的姜鹤忽然剧烈挣扎。
嘴里一边发出怪异的声音,一边去咬保镖的手腕。
保镖没料到他有这么大劲,不小心被咬到,“小畜生!”
他连忙掐着姜鹤的脖子迫使他松口,然后狠狠掐住他的手腕,讨好的递给小男孩。
“你们在干嘛?”路晓晗跟杨琳两个人听到声音赶过来。
路晓晗立马就给白兮打电话。
杨琳一句话没说,跑过去想要阻止那个高壮的保镖。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杨琳跟路晓晗。
杨琳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身上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她穿着最普通不过的校服。
老太太很快就收回目光,并不在意二人。
见孙子摘不下来姜鹤的手表,老太太走过去,帮着孙子强制地将姜鹤手表扯下来。
白兮一上楼,就看到姜鹤被一个男人掐着脖子控制,他不停的踢打那个男人,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看得出来情绪在崩溃边缘。
杨琳跟路晓晗去抢姜鹤,被男人轻松地挡住。
一个老人正用力把姜鹤的手表扯下来,姜鹤手腕已经红了。
“砰——”
她直接抬脚,将男人踹到在地。
然后伸手接过姜鹤。
姜鹤浑身颤抖,双眼几乎都没有焦距,只是不停地打着寒颤。
脖子红肿,手腕也是红的。
“姐——”毛坤刚上来,白兮就将姜鹤放到他手上。
然后转身一脚狠狠踩着男人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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